草草书传锦字,厌厌梦绕梅花。海山无计驻星槎。肠断芭蕉影下。
缺月旧时庭院,飞云到处人家。而今赢得鬓先华。说着多情已怕。
【注释】
西江月:词牌名。
广师席上:指在广师宴会上。广师,即广文馆学士,官名。
锦字:用彩色丝织成的信物或诗书。
厌厌梦绕梅花:形容对妻子的思念之情。厌厌,情意绵绵的样子。
海山:指大海,山。
星槎:传说天河中有一条船,叫“槎”,是乘槎可以上天,因此称天上的使者为“星槎”。
肠断芭蕉影下:形容对妻子的思念之深,连风吹过芭蕉树的影子都感到伤心断肠。
缺月旧时庭院,飞云到处人家:形容时间已久,庭院里月光已经残缺不全了,而飞云却在四处流动。
而今赢得鬓先华:现在连自己的头发都已经先白了。
【赏析】
《草堂诗余》卷一。
这首小令以景起兴,借写景抒情抒发相思之情。
上片开头两句,点明题旨。“锦”与“梅”谐音。“锦字”指书信,“锦”是丝织品,所以此处说“锦字”。“锦字”与“锦字”相谐,又暗指锦字。“锦字”二字,既是信物,又是诗书(见《古诗源》)。“厌厌梦绕梅花”,是说因思而梦见了梅花,因梦而萦绕于心头,表现了作者因念远而入梦、因入梦而思远的情景。“海山无计驻星槎”,是说无法留住天上的使者星槎,只能任它飘流而去。这是从对方着想,希望天路迢遥,不要来打扰自己了。“肠断芭蕉影下”,是说因为思而肠断,以致看到芭蕉叶下的阴影都觉得伤心断肠。“芭蕉”与“败”谐音,“败”与“白”谐音,故说“肠断芭蕉影下”,既写景也抒情,进一步表达了作者因思念而愁苦不堪的心情。
下片承上片结拍而来,写自己因思念而容颜早老的情况。“缺月旧时庭院,飞云到处人家”,是从眼前景物写起。“缺月”句化用了李璟《浣溪沙·风住尘香花已尽》的后两句:“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意思是说:如今庭院中的月亮已经残缺不全了。“飞云”句化用温庭筠《菩萨蛮》的后二句:“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意思是说:四处的飞云都在走动着,说明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而今赢得鬓先华”,是说如今连自己的头发都已经先白了。这里既是写景,又是抒情,更是为了表达自己因思念而容颜早老的愁苦心情。“说着多情已怕”,是说如果再听到有关妻子的消息,自己就会害怕而不愿意听到的。
这首小令语言质朴自然,风格朴实无华,但感情真挚深沉,情景交融。特别是“锦字”、“锦字”、“星槎”、“芭蕉”等意象的运用,使得诗歌富有诗意和韵味。同时,这首小令也很好地体现了作者的情感特点和艺术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