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云似穹庐,山川惨淡还非旧。兴来欲唤,赢童瘦马,寻梅陇首。有客遮留,左援苏二,右招欧九。问聚星堂上,当年白战,还更许,追踪否。
却拥重裘深坐,看飞花乍无还有。老来拈笔,不禁清冻,频呵龟手。想见南山,少年射虎,臂鹰牵狗。暮归来脱帽,销金帐里,饮羊羔酒。
水龙吟·雪次韵
【注释】
一天云似穹庐:天空像蒙古包似的,一片洁白。
兴来欲唤:兴致来了想要呼唤朋友。
赢童瘦马:形容自己身体消瘦。嬴政(秦二世)的名号为“子”,所以这里用“赢童”指代秦二世;羸弱、瘦劣的马匹。
寻梅陇首:在山间小路上寻找梅花。陇首,指山间的小路。
有客遮留:有客人阻拦挽留。
左援苏二:左边是苏轼。苏轼号东坡居士,故称。
右招欧九:右边是欧阳修。欧阳修号醉翁,故称。
聚星堂上:旧时的聚星堂,位于今陕西西安市西南。当年白战,还更许,追踪否:当年你曾在这里挥笔战斗,是否还会追随着你的脚步?
却拥重裘深坐:却裹着厚厚的皮衣坐在里面。
看飞花乍无还有:看着飞花忽然消失又出现。
老来拈笔,不禁清冻,频呵龟手:年老后拿起笔来,忍不住手脚冰凉,频频地呵气取暖。
想见南山,少年射虎,臂鹰牵狗:想到年轻时曾在南山射过虎,牵着狗去打猎。
暮归来脱帽:傍晚归来时摘下帽子。销金帐里,饮羊羔酒:在华丽的帐篷里饮酒,喝的是羊羔美酒。
【译文】
一天天空好像蒙古包似的,山川惨淡也不像以前了。兴致来了想要召唤朋友,只有瘦弱的马匹陪伴着自己去寻觅梅花。有位客人挡住了我前行的路,左边是苏轼,右边是欧阳修。问聚星堂上,当年你是否还能像从前一样战斗。
却裹着厚厚的皮衣在里面坐着,看着飘散的花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又出现。年老后拿起笔来,不禁令手脚冰凉,频频地呵气取暖。想起年轻时曾在南山射虎,牵着狗去打猎。天色渐晚归来时,摘下帽子。豪华的帐篷里饮酒,喝的是羊羔的美酒。
【赏析】
这首词是作者于元丰八年(1085年),任杭州通判时所作。词中通过写景抒发了作者对往昔岁月的回忆和对现实生活的感慨。
上片起首两句写景:“一天云似穹庐,山川惨淡还非旧。”这是说,天空好像蒙古包似的,山川惨淡也不像以前了。作者以苍茫的天空和黯淡的山川,勾勒出一幅荒凉萧瑟的边塞风光,烘托出诗人悲壮抑郁的情绪。这两句既写出了当时天气的恶劣,也暗示了朝廷政治的昏暗与危机四伏的局面,表达了作者对国事的忧虑和对朝廷的失望。
接着“兴来欲唤,赢童瘦马,寻梅陇首。”三句写诗人在雪中寻梅的情景。“兴来”二字表明,尽管天寒地冷,但作者仍要外出赏雪,表现出一种不畏严寒、热爱自然的精神风貌。“赢童瘦马”“寻梅陇首”则描绘出一幅风雪交加、雪覆原野的景象。诗人在雪中行走,显得有些狼狈不堪;而梅花盛开于雪中,更增添了几分清幽雅致。这些细节描写既衬托出了诗人的孤独和落寞之情,又展示了他坚韧刚毅、奋发向上的精神风貌。
下片写诗人被友人拦住,与他们一起欣赏美景并喝酒作乐。“有客遮留,左援苏二,右招欧九。”这两句交代了诗人被拦留的原因。原来,诗人被一位叫苏二的朋友拦住,而他的另一位朋友欧阳修也被邀请前来一同赏雪。苏、欧两人都曾是当时的文坛领袖,他们的加入使得这次聚会更加热闹非凡。然而,尽管有这么多文人墨客聚在一起,诗人仍然感到孤独和落寞:“问聚星堂上,当年白战,还更许,追踪否?”这里,诗人回忆了过去与朋友们一起战斗、共度难关的日子,询问他们是否还能继续跟随自己的步伐。这既表现了诗人对过去美好时光的怀念,也反映了他对当前形势的担忧。
最后两句“却拥重裘深坐,看飞花乍无还有。”则是描述诗人在室内的情景。他裹着厚重的皮衣坐在里面,看着飞花忽然消失又出现。这里的“重裘”既指皮衣,也象征着诗人所承受的压力和困境;而“飞花乍无还有”则形象地描绘出雪花纷飞的场景,既给人以视觉上的美感,也寓含了诗人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
整首词通过对景物的描绘和情感的抒发,展现了一个才华横溢的文人在乱世中孤寂落寞的生活状态和内心世界,表达了作者对国家和个人命运的忧虑以及对未来的美好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