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几明窗春迭荡,湘花剑叶影扶疏。
易当妙处花前读,诗到工时叶上书。
旧雨栽培还若此,只今离乱定何如?
独怜诸老留题在,恍惚幽芳梦故居。
【注释】
净几明窗:形容环境清幽。湘花剑叶:指湘妃竹。扶疏:茂盛的样子。
易当妙处:最容易领悟到精妙之处。工诗:工整的诗。
旧雨栽培:指过去有人栽培过。犹言提携、扶植,这里意指提携扶持。若此:像这样。只今:如今。离乱:离散、战乱。
独怜诸老:独自怜爱那些老人。诸老:指许氏家族中的前辈和长者。留题:留下题咏或题记。
恍惚:模糊,不真切。幽芳:指隐逸之士,这里指隐居在深山中的隐士。
【译文】
窗子干净明亮,春光一层层地荡漾开去,湘妃竹和剑竹的影子互相交错,显得格外茂盛。
最容易领悟到诗文中精妙之处,是在花前诵读;诗写得工整时,就在叶上题字。
过去的提携扶持到现在还能这样,如今离乱不定,又该如何呢?
独自怜爱许家老辈留下的题咏在梦中仿佛回到了故居。
【赏析】
这首诗是一首题壁之作,作者借题壁抒发了对友人的怀念之情。首联写兰秀轩的环境,用“春”与“影”二字点明时间地点,以“叠荡”二字写出春天的景色,用“扶疏”二字写出竹子的生长特点。“湘花”句暗用《楚辞·九歌》“湘夫人采芳兮澧浦”,“剑叶”句也暗用《楚辞·九歌》“纫秋兰以为佩兮,乘秦椒以为车”,两句都是说湘妃竹和剑竹,但前者为实,后者为虚,虚实相映,更显生机盎然。
颔联写诗人读诗的感受。“妙处”是说最精彩的地方,而“妙处”往往在“花前”。这是从杜甫诗句“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旅夜书怀》)化出,意谓花开花落,岁月变迁,唯有佳作永存。“工”是指诗歌的形式整齐和谐,如《诗经》四言为工,七言之工。“书”是指诗歌的内容充实,有感而发。这两句是对“诗到工时”的一种具体解释,也是说只有好的诗才能经得起反复吟诵,而内容空泛的诗则不能经受住考验。
颈联是说自己对这种境界的感受。“旧雨”是说老朋友,“栽培”是说培植扶持的意思。这两句的意思是:现在的老朋友仍然如此地栽培扶持我,我该感谢他们;然而如今我处在动乱之中,不知今后会怎样呢?尾联则是说自己对于这些老友的怀念。“独怜”是说特别怜爱的意思。这两句是说:我特别怜爱这些老友的题咏,它们好像还活在梦里一般,让人感到亲切。这两句是说,自己虽然身处动乱之中,但怀念故人的情愫并没有消减,反而更加深厚,所以特别怜爱他们所留下来的题咏。
此诗以咏物起兴,然后由物及人,最后又回到物上来。全诗结构谨严,脉络清晰,意境深远,情感真挚。特别是颔联,既写景又抒情,情景交融,韵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