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日夜飞电,坐草畏风不敢扇。我行呼妹炊兰汤,浴弟盆中看婉娈。
长大有才实倍我,学字磨穿青铁砚。口绝盐醯耻共牢,相随南北常相见。
怜我无依在我傍,寒原幽谷同贫贱。呜呼三歌兮歌乐饥,鹡鸰鸿雁霜洲飞。
【注释】
①同谷:即《同谷七歌》,是唐代诗人杜甫的一组诗,共七首,内容主要描写贫贱交和贫贱乐。
②飞电:闪电。
③坐草:古代一种迷信,认为怀孕是鬼使神差地坐了别人的“草”(草鞋)。
④呼妹:叫妹妹拿兰汤来。兰汤,用兰草煎的药水。
⑤浴弟:给弟弟洗澡。盆中看婉娈:指洗着小弟弟在盆里嬉戏。
⑥长大有才实倍我:长大后有才能的人实在是比我强。
⑦学字磨穿青铁砚:指学习写字时用青铁砚磨墨,磨得笔尖都发红了。
⑧口绝盐醯耻共牢:意为不吃荤腥(盐醯),以示与贫困为伍,不耻于和贫穷人一起吃。
⑨相随南北常相见:指经常跟着父母一起生活。南北,这里指北方或南方。
⑩怜我无依在我傍:可怜我没有人在身边依靠。
⑪寒原幽谷同贫贱:指在荒凉的原野和幽深的山谷中一同过着贫困的生活。
⑫呜呼三歌兮歌乐饥:悲叹这三首歌啊唱的都是饥民的苦痛。呜呼,叹息之词,表示悲伤。
⑬鹡鸰鸿雁:指鸣声相似的鸟,这里比喻兄弟之间关系亲密。
⑭霜洲飞:意谓像霜打的羽毛一样,飞到寒冷的地方去。
【译文】
六月六日晚上电闪雷鸣,因为害怕风大就不敢扇风。我走在路上呼唤妹妹烧些兰汤,给弟弟洗澡时看他嬉戏的样子。
长大后有才能的人实在是比我强,学习写字时用青铁砚磨得笔头都发红。口口声声吃素以表示自己清贫而不与富贵者为伍,常常跟着父母在一起生活。
可怜我没有人在身边依靠,在荒凉的原野和幽深的山谷中一同过着贫困的生活。哎!这是多么悲哀啊,只有歌唱才能表达我的忧愁,就像鹡鸰和鸿雁那样飞向寒冷的地方。
【赏析】
这是一首咏怀的七古,写兄弟之间的相互关怀与扶持。诗一开头便点出六月六日夜电闪雷鸣这一环境氛围,表现了作者内心的忧虑。紧接着,作者又描绘了自己行路呼妹妹烧兰汤,给弟弟洗澡的情景,表现了兄弟情深,互帮互助的情景。接下来,作者又通过自己的经历,写出了哥哥对自己成长的关照,以及他对自己的帮助。最后一句更是将兄弟情深比作鹡鸰、鸿雁,表达了对兄弟情谊的赞美。整首诗语言朴实无华,情感真挚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