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相看泪眼枯。重思访旧一惊呼。不知冥路觇人世,还似罗家鬼趣无。
情久熟,见偏疏。西山结社尚留图。素绡开处风烟起,一代丹青有楷模。

【注释】

“劫后”二句:诗人在兵乱之后,看到故人泪眼枯槁,又惊又喜地发现故人已死,他悲痛欲绝,呼喊着故人的名字。冥路(即死后的去处)觇(chān)人世,犹言窥视人间。还似:犹如。罗家鬼趣无:指画中的鬼魂,没有趣味可言。

“情久熟”二句:由于感情深厚,彼此见面时显得特别亲热。西山结社:指唐末五代时期,文人们常在西山结社,互相切磋诗文书画艺术,并以此为荣。留图:指留存下来的作品或遗迹。

“素绡开”二句:意谓打开屏风一看,只见到一片风烟。素绡:白色的丝织品,这里指屏风。开处:推开屏风。见偏疏:指看见屏风上画着的山水人物画,与作者本人相比显得疏远。

“一代丹青”二句:意谓一代的绘画艺术,都以这位画家为楷模。丹青:古代称绘画为丹青。

【赏析】

此词作于宋亡以后。作者曾官翰林学士,因不肯附和贾似道而罢职,退居家乡。这首词是他在故国灭亡以后,对故旧故人的怀念和哀伤之作。

上片写故旧故人。起首两句说,兵乱过后,相见时泪流满面,因为再也看不到他的笑脸了。“惊呼”二字说明作者惊喜之情。接着,作者说,不知他们到了什么地步,是不是也死了呢?这一句中暗含了作者对故人的关切之情。“冥路觇人世”三句,意思是说,他们如果还在人世间,那么他们一定是被鬼捉去了。这一句中包含了作者对他们生死存亡的忧虑之情。

下片写作者自己的感慨。“情久熟”两句说,由于与朋友相知甚深,因此彼此见面时显得更加亲切。“西山结社”,语本《晋书·顾恺之传》。据载,顾恺之善绘画,当时的人称其才如太阿倒转。他经常在西山隐居,与友人一起吟诗、饮酒、赏景,相互切磋书画技艺。“素绡开处”,语出杜甫《丹青引》诗句:“素壁彩笔题仙籍,丹青映照鸾凤飞”。“开处”指打开屏风,“见偏疏”即指屏风上画着的山水人物画,显得与作者本人相去甚远。“一代丹青有楷模”,语本杜甫《丹青引》:“自有萧王纳谏初,丹青长存世上稀。”这句的意思是,一代的丹青,都应该以这位画家为楷模。

这首词通过描绘故旧故人的音容笑貌,表达了作者对他们生死存亡的忧虑以及对他们美好品德的怀念之情。词中所蕴含的感情十分真挚深沉,令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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