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心难抑,将乱丝斩断、连环捶碎。七贵五侯今已矣,说甚粉郎香尉。公醒而狂,臣饥欲死,待觅墦间醉。平原何在,自媒终笑毛遂。
晓来网得霜螯,横行屈强,吾力犹能肆。脆白肥黄堪一饱,绝胜吴王残鲙。露气高浮,羽声慷慨,痛饮歌山鬼。元龙卧榻,肯容馀子鼾睡。

【注释】

①三叠前韵:词牌名。

②七贵五侯:指汉朝的外戚宦官。

③粉郎香尉:指汉成帝时,赵飞燕姊妹以色媚上,后宠幸赵氏兄弟,封侯赐爵;张放亦得势,封为香尉。

④平原何在:指韩信,曾说:“平城之下,乃真命天子也”。

⑤自媒终笑毛遂:比喻无才却想当官的人。

⑥霜螯:蟹。

⑦屈强:弯曲。

⑧吴王残鲙:比喻美味佳肴。

⑨元龙卧榻:指三国时的祢衡,字正平,少时与刘备、关羽、张飞交游,称“凤雏”,但因恃才傲物而屡遭排斥。

⑩鼾睡:熟睡。

【赏析】

《念奴娇·壮心难抑》是南宋爱国词人辛弃疾创作的一首长调咏怀词。全词上片写作者欲斩断乱丝,捶碎连环,决心像古代英雄项羽那样挥刀自刎的豪情壮志,下片则借螃蟹和吴王之食来喻示自己的理想。

上片起首两句“壮心难抑,将乱丝斩断、连环捶碎”意思是说,我壮志难以抑制,要像斩断乱丝、捶碎连环一样,把心头的块垒全部打碎。这里运用了夸张的手法,形象地表达了词人想要摆脱困境,重振雄风的强烈愿望。接着两句“七贵五侯今已矣,说甚粉郎香尉”意思是说,如今那些高官显贵都已经作古,还有什么资格去炫耀他们呢?这里通过对比,强调了自己的不同凡响和与众不同。然后两句“公醒而狂,臣饥欲死,待觅墦间醉”的意思是说,我现在清醒而又狂妄,而你们这些臣子却饥饿得像要死了一样,等着吃些剩饭余羹充饥吧。这是对那些依附权势的小人的讽刺和嘲笑。最后两句“平原何在,自媒终笑毛遂”意思是说,那地方(平原郡)在哪里呀?你自诩能言善辩,可最终还是被毛遂讥笑了一顿。这既表达了词人的愤慨之情,又体现了他的机智幽默。

下片起首两句“晓来网得霜螯,横行屈强,吾力犹能肆”意思是说,清晨的时候我捉到了一只肥美的螃蟹,它的身子弯弯曲曲,虽然有些难看,但我还是能将它吃掉饱餐一顿。这里运用了夸张的手法,形象地描绘了自己捕到螃蟹后的欣喜之情。接着两句“脆白肥黄堪一饱,绝胜吴王残鲙”意思是说,这脆白肥黄的螃蟹真是美味可口极了,比吴王吃的残羹冷炙还要好吃。这是对美食的赞美和向往。然后两句“露气高浮,羽声慷慨,痛饮歌山鬼”意思是说,这螃蟹身上散发着清新的气息,翅膀振动发出清脆的声音,让我痛快淋漓地痛饮起来,还唱着动人心弦的歌曲来歌颂它。这里通过对螃蟹的动作和声音的描写,展现了作者饮酒作乐的情景和心情。最后两句“元龙卧榻,肯容馀子鼾睡”意思是说,当年卧病在床的陈元龙怎么能容忍那些无能之辈呼呼大睡呢?这里的陈元龙指的是东汉末年的陈登,他曾拒绝曹操让他出来做官的请求,并写下了有名的《让县自明本志令》。这里通过引用这一典故,既表达了自己不愿同流合污、洁身自好的立场,又暗含了对自己未来能够成为有用之才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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