罥今宵、四厢花影,层层低拂浓绣。赚君来是珠江水,又到送君时候。珠泪有。怕一样啼多,减了鲛人瘦。灯魂红骤。怪点屟身轻,扶梯手涩,两两断肠够。
天涯别,第一莫嫌中酒。梅边月姊私咒。楼阑百尺兜人住,也要片时将就。相记否。记那夕提鞋,那夕双携手。抵鬟亸袖。恁背语琵琶,潮生月堕,耐得五更久。
【注释】
(1)载月:指徐菊农画中有月亮。 珠江:珠江三角洲。 花影:花的影子。 浓绣:浓艳的刺绣。 赚君:引你。
(2)怕:恐怕。 鲛人:神话中能吐水为珠的人。 点屟:踏着。 扶梯:扶手。 两两:一对对,双双。 断肠:形容愁思之深。
(3)天涯别:在天边的别离。 莫嫌:不要嫌弃。中酒:醉。
(4)梅边:梅花旁。 月姊:月宫里的仙女。私咒:私下里诅咒。
(5)楼阑:指楼上的栏杆。 兜人住:使人驻足。
(6)记那夕:记得那天晚上。提鞋:提着鞋子,这里指穿鞋。双携:一起携手。抵鬟亸袖:挽起发髻,挽起袖子。背语琵琶:背对弹奏琵琶的人。潮生月堕:潮水上涨,月光坠落。耐得五更久:忍受五更时的寒冷。
【赏析】
词题中的“观察”和“载月图”,表明徐菊农是一位以画闻名的画家,其画艺精湛,造诣很高。他的作品不仅受到文人墨客的喜爱,而且受到普通百姓的青睐。这首词描写了徐菊农的一幅画《载月图》。词中通过描绘画中景物,抒发了作者与友人分别时的情感。全词意境优美,情感深沉。
上阕先写画中景象,然后写自己对画的感受。“罥今宵、四厢花影,层层低拂浓绣。”意思是说今夜的月夜下,四周的花影轻轻摇曳、层层叠叠地映照在绣帷之上,如同一幅美丽的图画。接着写自己的感受:“赚君来是珠江水,又到送君时候。”“赚君”即吸引你。“又到送君时候”是指徐菊农的画中有月亮,而此时正是送别的时候。“珠泪有。怕一样啼多,减了鲛人瘦。”意思是说,看到这样的景色,不禁勾起了我的伤心之情,恐怕也会像鲛人的眼泪一样,泪水流得多了,身体就会消瘦下去。
下阕写词人对画的感情。“灯魂红骤。怪点屟身轻,扶梯手涩,两两断肠够。”意思是说,画中的灯光突然变得更加明亮起来,让人感到有些奇怪;画中的人也似乎变得轻盈起来,但词人却觉得手中的扶梯越来越重,仿佛要断肠一般。
“天涯别,第一莫嫌中酒。”意思是说,我们在天涯相别,请不要嫌弃我的醉酒。“梅边月姊私咒。”意思是说,梅边的月宫仙子偷偷地对我发誓诅咒。“楼阑百尺兜人住,也要片时将就。”意思是说,楼上的栏杆高耸入云,令人望而生畏,但我也要忍耐一会儿。这里的“也将就”,表示词人对自己即将离去的心情有所期待。
“相记否。记那夕提鞋,那夕双携手。抵鬟亸袖。恁背语琵琶,潮生月堕,耐得五更久。”这几句的意思是说,不要忘记那一天我们在一起提鞋、牵手的时刻吧;不要忘记那一天我们背对着弹奏琵琶的人,听着潮水上涨、月亮坠落的声音的情景吧;不要忘记那一天我们忍受着寒冷,一直待到五更天过去的时刻吧。这几句词句深情而细腻地回忆了与朋友分别时的美好时光,表达了对离别的不舍和对友情的珍视。整首词以画为媒,通过描绘画中美景和自己的感观体验,展现了词人和友人之间深厚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