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中风削。倏劈拍小窗,重衾先觉。砚背缬冰,镜里飞霜晴曦薄。园林点缀殊纷若。待下了、水沉帘幕。晓来霁色,半空绵絮,又沾檐角。
一昨。柳边异景,雪花厚、三尺洁莹如濯。道是岁丰,寄语农田勤看着。玉峰突兀高高作。皓月上、流光交铄。倚阑迥向薰笼,却憎刺灼。
【注释】
绛:红。寒甚:天气冷极了。宵中:夜晚。砚背缬(xé)冰:砚台上有花纹的冰块。柳边:柳树旁。异景:不同寻常的景象。玉峰:指月色,也比喻山之秀丽。皓月:指明亮的月光。倚阑迥向薰笼,却憎刺灼:倚着栏杆远远地看月亮,却恨它刺眼。
【译文】
夜半时分,忽然刮起一阵寒风,小窗被猛烈地吹开,我立刻从温暖的被窝中惊醒。砚台上的花纹映在冰冷的水里,镜子里映出晴朗的天空和洁白的霜花。园林里点缀着各种各样的花朵和树木,像一幅色彩绚丽的画卷。待到天明时,雨过天晴,水珠挂在竹帘上,像一层薄雾笼罩。早晨起来,看到天空放晴,空中飘浮着像绵软的雪絮一样的云彩,沾湿了屋檐。
昨天,在柳树旁边,看到了一场不同寻常的景象,雪花厚达三尺,洁白而晶莹,如同刚刚洗涤过一样。人们都说今年是个丰收年,我想告诉农民们要注意耕作。山中的月色非常秀美,明月高悬,月光流洒,照耀着大地。我靠在栏杆上远望月亮,但却讨厌这皎洁的月光。
【赏析】
“绛都春·雪后寒甚”是一首咏物词。上片写雪后的寒意,下片写赏雪的情景。全词通过写雪后景象,表达了作者对自然美的热爱之情。
上阕前四句描绘了冬夜中寒冷的环境。首二句写夜深风大,窗户被风吹开,使人从暖烘烘的被窝中惊醒;“砚背缬冰”,形容砚台冰凉如冰;“镜里飞霜”,说明窗外的景色十分清朗;“晴曦薄”,则是形容天光微露。这些词语,将冬夜的寒冷刻画得淋漓尽致。接下来两句描写了园林中雪景的美丽。“园林点缀殊纷若”,意思是说园林里的花草树木都被白雪点缀得格外美丽。接着用“待下了、水沉帘幕”一句过渡到下阕。
下阕开头两句,由园中的雪景联想到农田的雪情。“一昨”二字点题,说明昨天曾经下过大雪;“柳边异景”三句描写雪后的景色。雪后,柳树旁边的景色与往日大不相同:雪花厚重,洁白如洗,就像经过清洗一般。“道是岁丰”三句,作者寄语农人要勤耕不辍,因为今年是一个丰收年头。最后两句写赏月情景。“玉峰突兀”,形容山峰高耸入云;“皓月上、流光交铄”,写出了月光皎洁明亮、光芒万丈的情景;“倚阑迥向薰笼,却憎刺灼”,则写出了作者因月光过于明亮而产生的不适感觉。整篇作品语言生动形象,富有生活气息,充分体现了词人独特的艺术手法和审美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