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不怨匆匆去。
只怊怅,年华误。
目断游丝情一缕。
断桥流水,夕阳飞絮,可是春归路。
楼头尽日还凝伫。
欲诉闲愁向谁诉。
蕙渚花飞天又暮。
醒时如醉,醉时如梦,梦也何曾作。

【注释】

韶光:美好的时光。不怨:不怨恨。怅怅:惆怅不安,失意的样子。游丝:飘飞的柳絮。一缕:一截。断桥:指杭州西湖断桥。春归路:春天归去的路。楼头:高楼之顶。凝伫:凝神远望。闲愁:无聊的忧愁。蕙渚:香草丛生的小洲。天又暮:天色已晚。醒时如醉:在清醒中感到像喝醉了酒。梦也何曾作:梦中的事从未有过。

【赏析】

此词写闺怨。上片写女主人公伤春怀人之情;下片转写闺中寂寞无聊之感。全词情调哀婉缠绵,意境清疏淡泊,风格别具一格。

“韶光不怨匆匆去”,韶华即美好时光,光阴易逝,令人惋惜。“只怊怅”两句,是说时光流逝,青春虚度。“怊怅”,惆怅,失意的样子。“年华误”一句,意思是白白地浪费了青春年华。“游丝”,飘飞的柳絮。“情一缕”,喻指对心上人的深情思念。这句是说女主人公对着断桥流水,望着夕阳里飞舞的飞絮,满怀深情地凝望着远方。然而,春色已归,芳草萋萋,她却依然痴情地盼望着情人的归来。

过片三句,承“目断游丝情一缕”,写女主人公在楼头眺望,凝神伫立的情景。“欲诉”两句,是说女主人公想向谁倾诉心中的烦闷与忧愁?无人可诉。这“闲愁”二字,道出了女主人公内心的痛苦和无奈。“蕙渚花飞天又暮”,是说她独自一人来到香草丛生的湖中小洲,看到落日西坠,天边飞絮,一片凄清,不禁感叹时光已晚,自己空自伤悲。“蕙渚”即小洲,泛指花草丛生的地方,这里借以代称自己的住处或所在之地。“醒时”两句,是说女主人公在清醒中感到好像已经醉了,而在醉酒之中又好像做了一场梦,而梦境又是多么虚无缥缈呵!“梦也何曾作”,是说自己梦中所经历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这四句,写女主人公由眼前的景物触发,由自身的感受而引起的内心活动,表现了她对爱情的忠贞不渝。

这首词写闺怨,但并不单纯是儿女情长式的缠绵悱恻,而是通过女主人公的主观感受,抒写了作者对人生、自然和社会的独特感受。全词语言清丽,意境优美,感情真挚细腻。词中虽无浓墨重彩的描绘,但却给人以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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