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架荼蘼红刺软,雾中桄蔽轻纨。
几番觅钏坐花间。
香山未暖,石炭捣烟寒。
薄絮装衣萦背胛,空悬辟冻金环。
武溪雪净尚征蛮。
杜鹃声杳,莫是未教还。
【注】
荼蘼(túmí):一种花名。
钏(chuàn):镯子,手镯。
香山:即南岳衡山,又名祝融峰。
石炭:即火把,古人以石为材,烧火取暖。
辟冻金环:指身上所穿的金饰。
武溪:武夷山的溪水。
【赏析】
这首词是一首咏物词,借咏茶花来写闺中女子的幽怨之情,抒发了作者对妻子的思念。
上片开头三句,描写了妻子在闺房中欣赏盛开的茶花的情景:睡在妆台前,被荼蘼花的艳丽所吸引而入迷;隔着薄幕帷帐,隐约可见那轻纱罩着的娇美的容颜。“几番”两句紧承“睡架荼蘼红刺软”,写她因爱花而久久地坐在窗边凝睇,以致忘却了时间与穿戴的打扮。“香山未暖”,点明时令是在初春,天气尚未转暖,但妻子却已早早地沐浴梳妆,准备出门赏花。“石炭捣烟寒”,既写出了室内冬日取暖的情状,也暗示了妻子此时的心情之冷。“薄絮装衣萦背胛”,写妻子穿上了轻薄的衣衫,衣服紧贴在背上和肩上,显得十分消瘦,这既衬托出她的体弱,又暗含了她对丈夫的思念之情。“空悬辟冻金环”,写妻子身上佩戴的金环,虽然美丽动人,但在寒冷的季节里,它却成了多余的累赘之物。
下片开始三句,写妻子在闺房中闲坐无聊,便找机会去花园中赏花。“武溪雪净尚征蛮”,写她刚跨进花园就看见一片洁白无瑕的雪花覆盖着武夷山的溪流,她于是兴致勃勃地前往观赏。“杜鹃声杳”,是说在武夷山的深处,杜鹃鸟的啼叫声远远传来,似乎在向她招手。“莫是未教还”,这是说妻子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来到这里,或者是还没有回来呢?从这几句可以看出妻子此时的寂寞与惆怅之情。结拍两句,是妻子在武夷山溪畔徘徊良久后,才依依不舍地踏上归途,并发出了无限感慨:“莫是未教还”,是妻子对自己归期不确定、心情不宁的一种心理反映。
全词通过对妻子在闺房中赏花这一生活片段的描绘,展现了她内心世界的变化过程,同时也反映了作者对妻子深深的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