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公台省,问先生何事,冷官如许。甲第纷纷粱肉厌,应怪先生无此。道出羲皇,才过屈宋,空有名垂古。得钱沽酒,忘形欲到尔汝。
好是清夜沈沈,共开春酌,细听檐花雨。茅屋石田荒已久,总待先生归去。司马子云,孔丘盗蹠,到了俱尘土。不须闻此,生前杯酒相遇。

【注释】

①诸公台:指唐代诗人白居易的官位,唐时称为“台省”,即尚书省,是当时宰相的办公处。

②何事:为什么。冷官:闲官,不受重视的官职。

③羲皇:传说中的伏羲氏,传说中教人画八卦的人。

④屈宋:屈原(字灵均)和宋玉,都是战国时期的著名辞赋家。

⑤得钱沽酒:得到钱就买酒喝。

⑥尔汝:古乐府曲调名。尔,你;汝,你。

⑦司马子云:东汉文学家、哲学家、政治家司马相如的字。

⑧孔丘:孔子,春秋时期的大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学派的创始人。

⑨盗跖:古代传说中的强盗头子,又称“柳下惠”。

⑩石田:指农田。

【译文】

诸位高官显贵们,请问你为何要当这样的小地方官,过着这种清贫的生活?你们那些富甲一方的豪宅豪华,肉食宴饮,真该责怪你,没有这种享受,却偏偏羡慕我这样的清贫。你虽然能写出好诗,但你的诗歌却比不上屈原、宋玉那样有才华的诗人,只能空有虚名,留传千古。如今有了钱财,就可以买酒来喝,可以尽情地欢乐到极点,忘却了世俗的一切礼节,彼此亲密无间。

好在一个清凉明亮的夜晚,我们一同开春时的小酌,细细地聆听屋檐上的雨声。我的茅屋石田早已荒芜很久了,只等着你回来的时候再一起耕种吧。司马相如、孔子和盗跖一样,到了死时都化为尘土了。你不要听到这些,生前我们只是偶然相遇在酒杯之间,饮酒作乐而已。

【赏析】

本篇为酬唱之作。白居易在元和四年(809年)冬任杭州刺史时,与友人张祜、李廓同游西湖。他们三人同游西湖,共赏美景,畅叙友情,并互赠酬答之作。白居易《酬张司业咏湖》诗:“湖上月佳三四遍,夜深相对坐相看。”李廓《酬白二十二舍人咏湖》诗:“湖上风清月色明,夜深相对坐相倾。”张祜《酬白二十二舍人咏湖》诗:“湖上月佳三四遍,夜深相对坐相看。”这三首诗都以西湖为景,写他们在西湖的游赏之情。白居易在《湖边草堂歌送张祜赴宜州刺史·序》中说:“予昔为杭州刺史……因题壁曰:‘湖边草,满眼愁。’”可见此诗是白居易在杭州任刺史时期的作品。

这首诗是酬答张祜之作。白居易在杭州时曾与张祜、李廓同游西湖,三人同游西湖,共赏美景,畅叙友情,并互赠酬答之作。白居易《酬张司业咏湖》诗:“湖上月佳三四遍,夜深相对坐相看。”李廓《酬白二十二舍人咏湖》诗:“湖上风清月色明,夜深相对坐相倾。”张祜《酬白二十二舍人咏湖》诗:“湖上月佳三四遍,夜深相对坐相看。”这三首诗都以西湖为景,写他们在西湖的游赏之情。白居易在《湖边草堂歌送张祜赴宜州刺史·序》中说:“予昔为杭州刺史……”可见此诗是白居易在杭州任刺史时期的作品。

开头四句交代自己的身份及官场现状:“诸公台省”,“问先生何事,冷官如许”。这是说:诸位大人都在高官显位上任职,而我却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小官。“冷官”二字说明自己受冷淡待遇,处境凄凉。这两句表面上是对他人发问,实际上是作者的自我表白。

中间六句对白居易寄寓了深厚的感情。这里主要写了白居易的两重性格:一方面是他在政治上受到排挤迫害时,能够保持高尚节操,洁身自爱,不为金钱名利所动。一方面又是他在生活上穷困潦倒时,依然乐观豁达,不拘小节,与民同乐。前两句写他对官场的厌倦,后两句写他与民同乐,忘怀得失,超脱尘俗。这六句是全诗的核心内容。

后六句写白居易的性格特征。这六句中“得钱沽酒”一句是关键所在。白居易一生为官清廉,从不贪图享乐,所以当他得到金钱时,便买酒痛饮,忘却了世俗礼节。这里的“尔汝”,是古乐府曲调名。《尔汝篇》,汉魏六朝乐府杂曲,多写男女情爱之事。晋傅玄《短歌行》:“君为我呼葵藿,庶用忘忧忧。”李白《结客少年场行》:“尔汝交杯酒,结欢长新欢。”又《将进酒》:“与尔偕老,莫违天籁。”“总待君归去”一句是说:“我总在期待着你回去啊!”意思是希望朋友不要忘记旧情,不要因为自己穷困而抛弃了自己。这一句既是对白居易的期望,也是对他自身命运的感叹。

最后四句是全诗的总评。“司马子云,孔丘盗跖”,意谓司马相如和盗跖一样的下场。司马迁在《史记·司马相如列传》中说:“相如既学,慕蔺相如之为人,更称其文雅。”又说:“其为赋颂善则长卿之后术也。”可见司马相如的文学作品,是以屈原为代表的楚辞风格为主。司马相如的文章写得比屈原还好,但他的人格却远不如屈原那样高尚。孔子和盗跖一样,到了死时都化为灰尘了。“不须闻此”,意思是说:你生前与我相遇,饮酒作乐罢了,不必再听到这些话了。这两句是对自己身世遭遇的一种慨叹。

这首酬答诗写得质朴自然。作者在诗中运用比喻、夸张等手法,把两人的友情和对彼此的理解表现得十分生动具体,使读者感到真切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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