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前朝、鹤会又重来,攀翻第三桃。看云华授策,麻姑擘脯,嬴女吹箫。寻思曲江旧事,宫锦胜龙标。奏罢清华梦,独立春宵。
不数相州锦样,是调羹御手,重解金貂。但今年此日,疏了醉葡萄。闻老仙、衣冠皓伟,又丁宁、天语著儿招。都人望,回班赐第,赤舄飞朝。

【赏析】

《八声甘州·题李公麟所藏唐人画马》是宋代文学家苏东坡创作的一首词。该词上片写李公麟画马,下片写自己与李公麟的交往。全词通过李公麟所藏唐人画马,表现了作者对李公麟的敬仰,并抒发了自己的豪情壮志。这首词在艺术上很有特色,其结构安排、用典、修辞等方面都颇具匠心,值得玩味。

上片“记前朝”四句。“记”,追忆。“前朝”,即唐朝。“鹤会”,指唐代著名画家吴道子。据《历代名画记》卷六载:“道子少时,曾梦神人遗其天衣八卷。及觉,犹在寝帐内,而取书研拂。皆如梦中所见。”这是指他年轻时梦见神仙给他送来八卷天衣(即绢本绘画)。“攀翻第三桃”,是说他梦见得到天衣后,又攀缘到第三张桃花树上去摘。“看云华授策”,是他梦见神仙授给他画马的本领,并教他用笔法。“麻姑擘脯,嬴女吹箫”,则是说他梦见仙姑为他擘开肉脯,仙女为他吹箫。“寻思曲江旧事,宫锦胜龙标。奏罢清华梦,独立春宵。”“曲江”,指唐太宗李世民的行宫所在地。李白《清平调》诗中有“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写的是杨贵妃的美。此处指李公麟画中骏马,美如曲江之景,宫中之锦胜过龙标(《史记·李斯传》:“乃从胡人筑长城,增高,旁护,以逐匈奴。当此时也,秦皇帝使将军蒙恬将兵三十万北击胡,略取河南地为秦治城,自榆中并河以东属之。”)“奏罢清华梦,独立春宵。”是说李公麟在画完马后,独自站在春夜里的月光下。

下片“不数相州”二句,“相州”,古地名,这里指代李公麟。“数”,比较。“调羹御手”,语出《论语·季氏》:“吾之于人也,谁毁谁誉?如有所闻,斯可矣。”孔子认为,君子应该以德行为榜样,不要随便评论别人的好坏。“金貂”,古代达官贵人插于帽上的装饰品。“重解金貂”,是说李公麟曾经做过宰相(宋真宗咸平元年,李沆拜相)。“但今年此日,疏了醉葡萄。闻老仙、衣冠皓伟,又丁宁、天语著儿招。”“但今年此日”,即今日,指苏轼生日这一天;“疏了醉葡萄”,是说今天饮酒过量,喝醉了。“老仙”,指仙人。《史记·封禅书》:“汉武帝既郊见雍,获白麟,举祭后土祠。礼毕,放犊于坛西郊野,言‘有黄神’,遂东至汾阴,求得石碑文焉。”《史记正义》引《汉书》:“武帝还,过河东,幸汾阴,问卜于汾阴巫,巫曰:‘汾水神龟,游魂为祟。’于是使善祠者太祝奉祀,而送神归河,因长诸巫以厌胜之。”后来人们把这种迷信活动称为“烧香”。李公麟作画时经常烧香祈祷,所以苏轼戏称他是一位“老仙”。李公麟的画技很高超,因此苏轼也常向他请教。“天语著儿招”,是说李公麟曾经被皇上召见过。

结句“都人望,回班赐第,赤舄飞朝”,是说京城的人们盼望着他回来受封,皇上也下令让他回到朝廷做官,赏赐他高官厚禄。这里的“回班赐第”和“赤舄飞朝”都是形容他的官位很高。“回班”,指退朝回家。“赐第”,指皇上赏赐他住宅。“赤舄”,古代的一种鞋。“赤舄飞朝”,形容他的官位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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