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邂逅,凌家山下,桃树满前津。今来又值,桃花开后,不见那时人。
香轮翠幕陵前路,日影动飞尘。流水横斜,鸟啼哀怨,愁对武陵春。
【注释】
当时:指当年。邂逅:不期而遇。凌家山:在今湖北武汉市汉阳境内,相传是古代名将关羽的故乡。桃树满前津:即“前津桃树满”,意思是当年在陵前津渡上,有桃树成林。今来又值,桃花开后:意思是如今重游此地,正值桃花盛开时节。不见那时人:意思是再也见不到当年的情人了。香轮翠幕陵前路:意思是陵墓前的小路被香车、翠帐所遮。日影动飞尘:意思是车轮滚动时,尘土飞扬。武陵春:典出《桃花源记》:渔人在武陵(今属湖南)捕鱼,忽逢桃花林中的仙境,遂入其中,不知行了几里,便迷了路。后人因称这里为武陵。
【译文】
当年不期而遇,凌家山下,桃花树满前津,现在重游故地,只见桃花盛开,不见了旧时的情人。
香轮翠帐遮住陵前小路上,车轮滚动时,尘土飞扬。流水横斜,鸟啼哀怨,我愁肠百结,独自对着武陵(今属湖南)春天景色发愁。
【赏析】
词题下注明“感旧”。所谓“旧”者,是指作者与“当时”的情人分别以后,至今又重来此地的情景,也就是对过去一段生活的回忆和追思。
这首词是一首伤别之作。上片写重访旧地,物是人非之感。起首两句,以“邂逅”二字领起,点明这次重访不是偶然的。“凌家山”是作者旧地,“桃树满前津”则写出当年此地的美好景色。然而今日重来此地,却是人事全非,昔日恋人已经不在,只剩下满前津的桃树,使人触景生情,无限感慨。
下片写重访旧地所见。“香轮翠帐陵前路”,写重游陵前路时所见之景。“香轮”形容车子华丽,“翠帐”形容车子上的帷帐美丽如翠色。这一句是说当年情人的车骑,如今依然停于陵前路上(这是作者回忆的根据),只是如今已无人驾车,帷帐也早已不复存在了。接着“日影动飞尘”三句描绘了当时的情景:当日情人的车驾经过这里时,车轮轧动了地上的尘土,扬起滚滚烟尘。这既表现了车马奔驰的声势,又暗示了车骑往来频繁的情况。“飞尘”在这里既是实写当时情景,也是虚写当年情事的延续。
过片之后“流水横斜”三句,写重游旧地所见之景。流水横斜、鸟啼哀怨,都是眼前实景。但更引起诗人感情的是眼前的景色勾起了他愁苦的回忆。“愁对武陵春”,化用《桃花源记》中渔人误入武陵的意境,表达了诗人对旧情的怀念。
从昔到今,从人到地,层层深入、回环往复。词中虽无一“情”字出现,却处处可见“情”的影子,充分表达了词人对往事的追忆之情。全词语言清丽,结构缜密,层次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