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里重寻赵璧弹。流黄朝日映、织初残。停机暗下理双鬟。调弦请,莫是喜幽兰。
弦涩苦难安。机丝曾裂指、沁心寒。思繁错记写离鸾。弹多误,频脱指环看。
【注释】
小重山:词牌名。
赵璧:指赵飞燕,汉成帝皇后。
“流黄”二句:形容女子织布时的情景。
“机丝”句:织女用丝作弦。
“思繁”两句:指思妇思念情郎,心烦意乱,错误地记起写鸾鸟的故事(《离骚》中说:“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弹多”句:言弹筝的次数太多,手指都弹脱了,所以频频脱掉指环看。
【赏析】
这是一首闺怨词。上片写思妇对爱人的怀念;下片写她因思念而造成的痛苦。
上片起首二句,写思妇寻到丈夫的琴,发现他调弄过琴,而且琴声十分悦耳。“流黄”是黄色的丝绸,这里借代指织布时用的丝线。这两句写景,渲染出一种幽雅恬静的意境。三、四句写思妇停机暗下,整理双鬟。五、六句写她调弦,请求丈夫弹奏。这两句写人,表现思妇对夫君的关切和期待。“莫是喜幽兰”,语出《楚辞·九歌·湘夫人》:“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鸟何萃兮苹中,罾何为兮木上。沅有茝兮醴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王逸注:“言秋日兮风高,木叶兮下。登长楸兮骋望,与良人兮欢期。”“莫是喜幽兰”即“莫是叹幽兰”。意思是说:难道是因为喜爱幽兰的缘故吗?这里表明思妇在等待爱人弹奏之时,内心充满喜悦,以致于忘却了时间。
下片前两句写思妇手执调弦工具,手指被割破了,感到疼痛难忍。“机丝曾裂指”一句中的“曾”字,是强调的意思。“沁心寒”即“沁肌寒”。“思繁”三句,写思妇因思念而心绪纷乱,错误地把写鸾鸟的故事记在心里。“离鸾”典出《古诗十九首》:“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无有穷已时。”这里的“鸾鸟”是指鸾凤一类的仙禽,也比喻贤德的人。思妇因丈夫离去,日夜思念,心情烦乱,把写鸾鸟的事错记在心上。“弹多”两句,承上而来,进一步写思妇的相思之苦。由于思虑过度,手指被琴弦割伤,以至于频频脱掉指环来观看。“频脱指环”,突出了思妇相思痛苦的程度。
这首词通过描写思妇弹筝、停针、理发等日常生活动作,以及她因思念而造成的痛苦心理活动,生动刻画出一个深闺女子的形象,充分体现了古代妇女那种缠绵悱恻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