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转歌休子夜,徘徊风度兰薰。遥天环佩断知闻。神方难驻景,仙岛亦离群。
泪滴凤花残蜡,香销心字回文。阳台终古伫行云。近来长不寐,那得梦相亲。

【注释】

宛转歌休:歌声委婉曲折。子夜:古代将夜晚分为五更,第一更即子时,约在夜里11点到1点之间。徘徊风度兰薰:徘徊于清风中,呼吸着兰花的香气。遥天环佩:遥远的天空传来玉环声声。知闻:知晓、听闻。神方:神医之方。驻景:留住时光,指长寿不老。仙岛:神仙居住的地方。离群:与世隔绝。凤花:传说中的凤皇(即凤凰)所化成的花朵。蜡:蜡烛,这里比喻蜡烛。心字回文:形容文字排列如“心”字一样倒过来读也能成文章。阳台:神话中的巫山上有朝云暮雨的传说之地,这里借指男女欢会之所。

【译文】

歌声婉转而悲伤地唱起《子夜四时歌》,我徘徊在春风和兰花的香气中。遥望天空,听到远处传来玉环的声响,知道是天上的人在说话。神仙之药难以使人长寿,仙岛上的人也都离群索居。

泪水滴落在凤鸟的花瓣上,蜡烛燃烧殆尽,香已燃尽。心字回文的文字排列着,如同一个女子的心绪。阳台终古伫立着,等待行云。近来总是睡不着,怎么能够梦见她?

【赏析】

此词写一位多愁善感的思妇对远人不能相见的怨恨和相思之情。上片写她听歌时的情态,下片写她的愁怀,两相映衬,感情愈益深厚。全词情景交融,哀婉缠绵,含蓄蕴藉,耐人寻味。

上片写歌者听曲时的神态和环境。歌者以悲咽之音唱起《子夜四时歌》。歌者在春风中徘徊,在兰花香气中倾听,其神情之凄楚,可想而知。遥天环佩之响,是天上的佳人正在诉说衷肠;“神方难驻景”,则是说神仙之药也难得使人长寿。这两句既写出了佳人的怨慕之情,又表现了词人的无奈之感。“仙岛亦离群”,则说明佳人在仙岛上独处,无人可诉衷肠。这三句都是写佳人的孤独寂寞,为下文的自伤自叹作了铺垫。

下片写佳人的自伤自叹。“泪滴凤花残蜡”,是说佳人泪滴在凤鸟的花上,蜡烛燃尽后,只剩下残蜡。“香销心字回文”,则是指佳人的心事如同心字回文一般,千回百转。“回文”二字双关,既指文字上的“心字回文”,也指心中的情感。“阳台终古伫行云”,则是说阳台的巫山神女,一直在等待着行云。“阳台”,本为楚国神女所居之地,此处用典意在言外。“行云”则暗指自己远在他乡之人。这三句是说佳人痴痴地守候着行云,盼望着能见到远方思念之人。然而,“近来长不寐,那得梦相亲?”则表明佳人因为思人之苦,常常夜不成寐,哪能有好梦呢?最后一句,既是佳人对自己处境的感慨,也是对对方无法得到自己青睐的无奈之情。

上片写佳人的孤寂凄凉,下片则写佳人的相思无望,上下两片一呼一应,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效果。全词以抒情为主,兼有叙事的成分,结构紧凑,感情深沉,是一首别具风格的闺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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