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澄沙净,听西风正紧,吹来燕塞。铁画钩人多别意,折断斜阳烟蔼。岸柳惊霜,汀萍泛雪,处处秋无奈。江空天远,乱峰横影如黛。
犹记海角天涯,孤臣持节,书字曾经带。汉苑笼沙云路近,矗矗衡峰相背。梦渺乡关,心伤羁旅,宛颈生凝睐。暂依萍水,几时高翥天外。
【注释】
平沙落雁:落雁,即大雁。秋天时飞回北方过冬的大雁群从南方飞回北方时,在平沙上排成整齐的队形,好像一群客人从远方归来,故有“平沙落雁”之称。
水澄沙净:澄,清明、清净。
西风:秋风。
铁画钩人:形容柳叶如刀刻般锐利,像铁笔勾勒出的形状。
横影:横斜的影子。
汉苑:汉代皇家园林。
云路近:云路,指通往天边的路或仙境。
矗矗:高耸的样子。
凝睐:凝视,凝睇。
【赏析】
这是一首羁旅思乡之词,抒写羁留他乡的感伤之情。起首两句以秋景烘托出作者的羁旅情怀。“水澄沙净”,是说水波澄碧、沙子洁净;“听西风正紧,吹来燕塞”,则说明秋风正劲,北风正劲,吹拂而来。“铁画钩人多别意,折断斜阳烟蔼。”这两句用拟人手法描写景物,把秋风比作铁笔,将斜阳比作被折断的墨迹,写出了斜阳的暗淡,斜阳下沙面的明暗交错,更衬出一片凄凉之感,同时也暗示着词人的身世飘零之感。
汀萍泛雪,处处秋无奈。”这几句写眼前所见之景,“霜”、“雪”都是点明节令的,而“惊”、“泛”二词,则生动地表现出这些景物的特征——霜花在枝头颤抖、积雪在水面浮动。这既渲染了一个深秋的寒冷的环境,更突出表现了作者的孤寂与苦闷。“江空天远”四句写远处的景象,“乱峰横影如黛”。“黛”是一种青黑色的颜料,这里用来描绘山峰,使读者联想到黛色的山峰。“横影”,是指山峰的轮廓。“如黛”,是说山峰苍翠欲滴,十分美丽。但这种美只是虚设的幻境,它不能消除词人的痛苦与惆怅,反而使他更加愁苦不堪。“犹记海角天涯,孤臣持节,书字曾经带。”这几句是回忆往事,“孤臣”即孤苦无依的臣子,这里指作者自己;“持节”即持节持旄,为官者所执的一种象征性的玉节。“汉苑”“云路”二句写昔日的豪情壮志及今昔对比。“汉苑”,是汉朝皇宫的苑囿,这里借指故土;“云路”则是通向仙界的路,这里借指故乡。“矗矗”二句写故园的风光,“梦渺乡关”,“心伤羁旅”。这二句表达了作者对家乡和祖国山河的无限眷恋之情,同时也抒发了他的悲慨之情。“暂依萍水”二句是说暂时寄身于浮萍水草之上,不知何日才能重返故里。“几时高翥天外。”这句是说什么时候才能飞向天空之外?“高翥”即高飞,是说展翅飞翔到高空之中。“天外”,是说远离尘世,进入仙境。全词通过描写作者的羁旅之苦,抒发了他内心的哀怨与不平,表现了作者对家乡和国家山河的热爱之情以及他渴望回归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