疮痍四海,笑澄清计短,须髯如戟。酒社飘零诗友散,高卧元龙百尺。女子知名,男儿失意,聊学韩康剧。千金肘后,何妨愈愁疾。
我亦北阮穷途,鲛人泪尽,双鬓多添白。风雪差排关塞去,不唤伤心不得。马背多寒,貂裘易敝,秉烛娱今夕。渭城歌彻,楼外晚山重碧。

念奴娇·将赴云中留别胡彦远兼戏其卖药

【注释】:

①将赴云中留别胡彦远:即将前往云中(今山西大同)与胡彦远道别。胡彦远,即胡翼之。②“疮痍”句:指金朝统治者对中原百姓的残害和剥削(如金灭宋、屠杀人民等)。③“笑澄清”句:“笑”是讥笑。“澄清”是指南宋抗金的志向。④“酒社”二句:指友人胡翼之在北方漂泊,没有固定的居所,只好寄居在酒肆之中。⑤“元龙”句:典出《三国志·魏志·陈登传》:“陈登字元龙,庐江郡舒县人。年少时豪放不羁,喜好结交英雄豪杰。后为袁术主簿,因不愿屈从于权贵,便辞官归隐于家。袁术派使者征召他,他以‘伏日休,夏月暑,三冬寒,秋九月霜’四字谢绝。”⑥“女子”句:指胡彦远的夫人张氏。⑦“男儿”句:泛指男子汉。⑧“韩康”句:指东汉末年著名医圣张仲景的故事。张仲景医术高超,被人们尊称为“医圣”,他发明了《伤寒杂病论》,对我国医学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⑨“千金”句:意谓自己虽身患重病,但并不因此感到忧愁,因为自己还有一位知己好友在身旁。⑩“我亦”二句:意谓自己也像北阮一样,处于困窘窘迫的境地,连鲛人的眼泪都哭干了,双鬓也变白了。⑪“风雪”二句:意谓自己虽然要跋涉关塞去云中,但却有赖着朋友的资助。⑫“马背”二句:意谓自己虽然骑着马在风雪中行走,但穿着皮袍子,抵御严寒,却容易穿烂。⑬“渭城”二句:意谓自己在渭城的古战场上纵目远眺,只见夕阳西沉,晚山一片碧色,景色十分美丽。⑭“北阮”句:典出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排调》载:“阮宣子(阮咸)游于石崇友(山涛字),临别吐下衔杯,言气尽力竭。”后以“阮途穷”比喻处境艰难。⑮“鲛人”句:典出南朝梁陶弘景《搜神后记》卷十六:“鲛人泣泪成珠,坠海乃化为鱼。”后来用“鲛人泪”比喻珍贵的人才或宝物。⑯“差排”句:意谓要跨越重重关隘才能到达云中。⑰“马背”二句:意谓骑马行于沙漠之上,夜晚坐在帐篷里取暖,只有蜡烛作伴,度过漫漫长夜。⑱“渭城”二句:意谓在古战场上眺望远处,只见夕阳西沉,晚山一片碧色,景色十分美丽。⑲“楼外”二句:意谓在渭城楼上放眼远望,只见远处的群山重重叠叠,宛如一幅美丽的图画。⑳“风雪”二句:意谓尽管风雪交加,但自己仍然坚持前行。㉑“秉烛”二句:意谓自己手持蜡烛,在帐内娱乐消遣,直到月明星稀之夜才休息。

译文:

我也要像北阮先生这样穷途潦倒,如今连鲛人也无泪可哭了,我的两鬓又增添了白发。

风雪阻挡着我们的行程,不叫我们伤心,我们就无法前行。我们在马背上披着寒冷的貂皮,在黑夜里点燃蜡烛取乐。

渭城的歌声唱得正欢,而楼外晚山又呈现出重绿的颜色。

赏析:

《念奴娇·将赴云中留别胡彦远兼戏其卖药》是一首咏物抒怀词。上阕主要写词人与胡彦远分别的情景及自己的感受。起首两句总承题旨,说明词人将要赴云中与胡彦远相别的情事。“疮痍四海”,“笑澄清”,这是词人对自己处境的概括,也是对时局的一种评论。“笑澄清”句是对南宋朝廷苟安江南的不满。“酒社飘零诗友散”,说明词人已远离了旧日的酒朋诗侣们,飘泊天涯。“高卧元龙百尺”,则是说自己隐居山林,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这几句表达了词人对自己境遇的感慨,并暗寓着对南宋朝廷的讽刺。“女子知名,男儿失意”两句则是对胡彦远夫妇的安慰。胡彦远的妻子张氏是一位贤妻良母。“聊学韩康剧”,是说夫妻二人相依为命,同甘共苦。“千金肘后,何妨愈愁疾”,则是说自己虽身患重病,但不以为忧,因为自己还有一位知己好友在身旁。“我亦北阮穷途,鲛人泪尽,双鬓多添白”,这三句是说自己也像北阮一样,处于困窘窘迫的境地,连鲛人的眼泪都哭干了,双鬓也变白了。“风雪差排关塞去,不唤伤心不得”,这两句是说尽管要越过重重关塞才能到达云中,但有赖着朋友的资助。“马背多寒,貂裘易敝,秉烛娱今夕”,这几句是说虽然骑在马背上,冒着风雪行进在沙漠上,但能披着皮袍子御寒,并且能在这漫漫长夜里秉烛取乐。结尾两句“渭城歌彻,楼外晚山重碧”,则描绘了渭城山上夕阳西下的美景,抒发了自己的愉悦心情。

下阕是词人在告别胡彦远之后,对其卖药生活的祝愿。“我亦北阮穷途”,是说自己也要像北阮先生这样穷途潦倒;“鲛人泪尽”,意谓连鲛人也无泪可哭了;“双鬓多添白”,意谓自己的双鬓又增添了白发;“女子知名”,是说胡彦远的夫人张氏是一位贤妻良母;“男儿失意”,是说胡彦远本人也是一位失意的人;“我亦北阮穷途,鲛人泪尽,双鬓多添白”,这几句是说自己也要像北阮先生这样穷途潦倒;“风雪差排关塞去,不唤伤心不得”,意谓尽管要跨越重重关隘才能到达云中;“马背多寒,貂裘易敝,秉烛娱今夕”,是说自己在这漫漫长夜里秉烛取乐;“渭城歌彻,楼外晚山重碧”,则是描绘了渭城山上夕阳西下的美景,抒发了自己的愉悦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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