薤叶长寒,桐花又发,萧郎独自伤神。百种凄凉,画帘微雨黄昏。生绡一幅娉婷影,对银屏、疑梦疑真。似当年、亲画烟眉,一味含颦。
红闺亦有中郎感,算虎贲略似,型典犹存。玉雪娇儿,披帷真唤摩敦。玉台即是凌烟阁,报生前、挽鹿辛勤。愿渠侬、得似梅花,重返香魂。
【注释】
奂庭:指高焕。亡室:亡妻。萧郎:南朝宋时,沈约娶表妹殷淑仪,婚后五年,殷氏去世,萧约伤心成疾,终年不愈而终。“萧郎”一词即从此而来。生绡:生丝织品。娉婷:女子的体态美。含颦(pín):皱眉,是美人的一种表情。
【赏析】
《高阳台·偶得仕女图一帧,谓与其亡室相似,因借作遗挂,为题此词》,是南宋词人高启的代表作之一。全词用典贴切,情真意切,意境幽雅凄清,堪称佳构。
上片首句写画中人的美貌。“长寒”与“又发”,写画卷之久藏;“萧郎独自伤神”,“萧郎”指自己(化用沈约典故),言其独伤亡妻。次句写画中人的神态。“百种凄凉”,言其哀痛之深。“画帘微雨黄昏”,写画中人的居处和时间。“生绡一幅娉婷影,对银屏、疑梦疑真”,写画中人的形象,言其美丽动人。“似当年、亲画烟眉,一味含颦”,用沈约典故,写自己画中的美人,言其与画外之人极相仿佛。下片写画中人的身世。“红闺亦有中郎感”,言画中人也是被选入宫,受尽煎熬的女子。“算虎贲略似,型典犹存”,言画中人虽然受尽折磨,但依然有虎贲般的勇力(据《南史·王敬则为宋武帝刘裕画图》)。“玉雪娇儿,披帷真唤摩敦”,言画中人虽受煎熬,但仍然美丽如玉雪,在帷幕之中发出声音呼唤亲人(据《晋书·谢安传》)。“玉台即是凌烟阁”,写画中人与自己的关系。“报生前、挽鹿辛勤”,写画中人在世的艰难困苦。末句以“愿渠侬”收结全词,言自己希望她能像梅花一样,重返香魂。
这首词写亡妇的画像,表达了作者对其深切怀念之情,同时寄托了作者对自己人生经历的感慨。整首词情感真挚、凄婉动人,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