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人间衮圭何物,此花良贵天与。倚阑瘦立亭亭玉,刻画一生清苦。人有语。道不出蓝田,岂是真才具。山人告汝。正蓬鬓萧疏,不胜冠冕,真者亦投去。
洹溪水,洗尽眼中尘土。天葩静看齐吐。冰壶凉月天如水,麈柄肯论夷甫。翁醉舞。任蕞尔寰区,共讶山中许。搔风沐雨。且受用清香,古今多少,富贵草头露。
【注释】
衮圭(guǎn jū):帝王的玉印。衮,古代礼服上的大带;圭,礼器。
蓝田:指美玉,也比喻贤才。蓝田生玉,语出《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魏公子无忌谓赵王曰:‘王以名使将,不如令将赵良。’赵王从之,使将括。与士卒约:‘先胜齐,得入关而报秦者,封万户侯,赐上大夫禄,为武安君。’‘乃使括代廉颇。’及围邯郸,拔箭射之,误中庶人李陵,李陵还报,以有奇功,赵王迁以为右校阅。”
庵(án):小屋子。
蓬鬓:蓬松的头发。
天葩(pā):天上的花朵。这里借指天上的玉花。
冰壶凉月天如水,麈柄肯论夷甫:冰壶是冰制的酒杯,清凉如水。麈柄是麈尾的柄,麈尾是手执麈尾的僧人用来拄杖的东西。夷甫是王衍字。王衍是晋朝时期的一个著名文人,他喜欢清谈,常常在宴会上谈论玄理,有时甚至至于忘了正事。
【赏析】
这是一首咏物词,作者借咏玉来表达自己对人生的看法和对名利的态度。
上阕写玉花的美质及其象征意义,以及作者对此的感悟。“笑人间衮圭”,意思是说人们常把玉比作皇帝的印章,认为它贵重无比。但作者并不这样看,他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真正的价值,只有像玉花一样自然、纯洁、美好的事物才是最可贵的。“此花良贵天与”句中的“天”字,既指天然,也指天命。玉花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它是天生地长的,而不是人为制造的。
下阕通过玉花的比喻来抒发词人的人生感慨。玉花虽然美丽,但它终究会枯萎凋零,所以词人感叹:“倚阑瘦立亭亭玉,刻画一生清苦。”这里的“亭亭玉立”形容玉花高耸入云的形态,“刻画一生清苦”则表达了词人对人生无常的感慨。接着又用“人有语”三句进一步阐述自己的人生观。他认为人世间的荣华富贵都是虚幻的,不值得追求。最后用“翁醉舞”四句来结束全词,表现了作者对世俗生活的淡泊和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