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叶猜林,摇枝压柳,近湖日暮多风。醉怯吟悭,春前事事都慵。坐来无事行偏倦,为梅花、偶出帘栊。鬓云松、几日筠奁,不照眉峰。
幽人可是耽禅悦,怕沉思往岁,重说游踪。只道书来,倩人烛底开封。呵寒拈颖频频放,写相思、墨未曾浓。问欢悰、一任寥天,过尽青鸿。
【注释】
①高阳台:词牌名。
②猜林:猜谜。
③摇枝:摇动树枝。
④近湖:指靠近湖泊的地方。
⑤醉怯吟悭:醉得胆怯,吟诗时又觉得无趣。
⑥春前:春天到来之前。
⑦筠奁(yínlián):用竹制的盒子盛放头发。筠,竹子的皮。
⑧禅悦:佛家所说的“禅悦”,即禅宗所讲的“乐”。
⑨重说游踪:再次诉说往事。
⑩倩:请、托付之意。
⑪烛底开封:在蜡烛底下拆开书来看。
⑫呵寒:以手呵气取暖。
⑬写相思:写下思念之情。
⑭过尽青鸿:飞过青天里的大雁。
【赏析】
此词是作者在湖上闲居时的自述性词篇。
上片起首三句,写湖上景色和词人的心情。“喧叶”、“敲枝”二句,写词人面对湖上美景,而感到心情沉闷无聊;接着两句,写词人对湖上风景无动于衷,因而懒得吟诗赏月,甚至对春光都提不起兴趣来。以下五句,写词人闲坐无事,行也懒得去走,只为了看梅花一展芳容;“鬓云松”一句,形容梅花的发香,使词人的满头黑发如松针一般挺秀有致;而“不照眉峰”句,则表明这满头黑发已经好几天没有梳理了,以致不照映出眉毛的形状。“鬓云松”三句,从侧面写出了词人闲居无聊之状及其心境。“幽人”四句,写词人厌倦官场生活,喜欢清寂宁静的生活,但又害怕沉思往事,怕重新提起往事,重谈往昔之事。下片开始,词人就以“禅悦”二字为线索,抒发自己的思想感情。“只道书来”两句,承上启下,说明自己虽然寄意禅悦,但仍然要打开信来看;“呵寒”两句,写词人因寒冷而频频用手呵气取暖,并随手拿起笔写起来,写出了词人内心的孤独寂寞之感。最后两句,“问欢悰”,直抒胸臆,表达出词人渴望得到欢乐的愿望,希望快乐的时光快快过去,不要让自己白白地度过美好的时光。全词采用白描手法,不加雕饰,将作者的闲适、孤寂、惆怅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