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角高槐,闲问讯、宣南坊陌。记此地、琴尊跌宕,几年栖息。半剌相忘磨灭后,一家正好团栾日。任旁人、错比子云居,喧尘隔。
离聚苦,无终极。生死恨,难抛掷。但天台重到,凄凉岑寂。芳草廊空蝴蝶化,茜纱窗冷蟏蛸织。叹乌衣、巷口燕归来,今成客。
【注释】
①重过:第二次走过。
②屋角(jué):屋檐。
③相问:互相问候。
④宣南坊陌:在南京城南。
⑤琴尊:古时指酒器。跌宕:犹言“徘徊”、徘徊不定。这里指居所变迁不定。
⑥团栾日:团圆的日子。
⑦相云居:指隐居生活,子云指扬雄,字子云。
⑧喧尘隔:指远离喧嚣尘世。
⑨芳草:指春天的草地,这里比喻美好的环境或时光。
⑩廊空:廊空,庭院里的廊,因无人打扫而长满杂草。
⑪蟏蛸(xiáo shāo)织:蛛网结在窗纱上。
⑫乌衣巷:南京旧时名街道之一,因东晋谢安等曾居此,故称。
⑬客:此处指游人或过客。
【译文】
在屋檐下高高的槐树旁,我悠闲地询问消息,这是宣南坊的小路吧?还记得此地曾经是琴和樽酒相伴的地方,几年来我一直在这里居住。现在虽然与那家人不再相认,但是过去一家人和睦相处的日子却历历在目。不管旁人怎样议论,我宁愿像扬雄那样隐居,也不愿去理会那些喧嚣尘世的人。
离别的痛苦没有尽头,生死之恨难以摆脱。但只要还能重游天台山,就会感到凄凉寂寞。因为那里有芳草如茵的庭院,蝴蝶飞舞的美景,还有冷清的窗户上结满了蛛网。现在燕子又飞回到乌衣巷口,它们现在已经成为游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