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立时墙角罢迷藏,瘦影正亭亭。怕九霞裙皱,仙风吹去,弱骨伶俜。一样纤纤罗袜,休把婢肩凭。归燕还相待,早启纱棂。
只是惺松小胆,漫从渠背后,响触云屏。镇抬头遥望,独自数春星。把鞋底冰花融暖,赚几回郎觅遍中庭。拈衣带佩环声静,却误谁听。
【注释】
子大:指李子大,作者的朋友。
八声甘州:词牌名。又名“甘州遍”。双调,九十七字,上片九句五平韵,下片十句四仄韵。
湘社:指唐时长沙的文人聚会之地。
瘦影、仙风吹去、弱骨伶俜、纤纤罗袜、婢肩、归燕、纱棂、惺松、冰花融暖、拈衣带佩环声静:都是对景物或人物特征的描述。
【赏析】
此词是一首描写闺怨的小令,写一位女子独自在家,思念远在外地的丈夫,盼望早日与他团聚。全词以女子视角展开,细腻地描绘了她在寂寞中的生活情景和内心活动,语言清丽而不失深婉。
起首两句,通过回忆,把读者引向一个充满童趣的儿时游戏——立时墙角,藏迷藏。接着,以“瘦影”二字为眼目,写出女子立于墙角的姿态:“亭亭”,形容女子身材苗条秀丽;“怕九霞裙皱”,则暗示出女子所穿的裙子颜色美丽,又因为担心弄皱而小心翼翼的样子。这后一句既是写实,也含比兴意味,既表明了女子对自己的体态十分在意,又暗喻她对男子的深情,以及男子对她的宠爱。
以下六句,继续用拟人化的笔法,写她的内心活动。“一样纤纤罗袜”,写她的脚小,但并不妨碍她穿着罗袜,反而增添了几分可爱。“休把婢肩凭”,则表明女子并不希望别人把她当成婢女来看待,这一句含有自嘲的意味,更显得天真无邪。“归燕还相待,早启纱棂。”这两句的意思是说燕子已经回来,并且等着打开窗户透进新鲜空气,暗示出女子久已不回家,所以燕子都飞回来了,而且等得不耐烦了。“却误谁听”,则点明这是女子的自言自语,表达了她对丈夫的埋怨。
过片后三句,从侧面写她对丈夫的思念。“只是惺松小胆”,是说丈夫胆小怕事,不敢到她这里来;“漫从渠背后”,则是说她丈夫总是跟在她身后偷听,这两句既是丈夫性格特点的真实写照,也是对女子的体贴。“响触云屏”,则进一步表现了丈夫对她的关心和爱护。“镇抬头遥望”,写女子终日抬头凝望着天空,等待丈夫归来的情景。“数春星”,则是她每日必做的功课,即数着天上的星星,以消磨时间,消磨思念之情。结尾三句,写妻子的焦急心情。“把鞋底冰花融暖”,则形象地写出了她对丈夫的渴望与期盼的心情。“赚几回郎觅遍中庭”,则是说丈夫为了找到她,不知翻了多少遍庭院,可见其情之切。“拈衣带”,则进一步表现出妻子因久盼丈夫而焦急不安的情绪。最后一句“却误谁听”,既点明这是妻子的自言自语,又表明了妻子的期待之情。
这首词的语言清丽自然,意境优美动人。特别是对女子心理活动的刻画,细致入微、栩栩如生,充分显示出作者的艺术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