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送一春芳思,小庭寂寂,独自飞来。未到秋残,湘帘且与徘徊。听流莺、怕窥绿树;闻啼鸟、愁见青梅。黯楼台。一池芳草,满院苍苔。
安排。午晴晒粉,翠迷杨柳,红讶玫瑰。莫遇庄生,枕中幽梦费疑猜。舞衣翻、应游上苑;仙风送、可引蓬莱。绕闲阶。滕王图画,相映空斋。
【译文】
春天已经过去,小庭中寂静无声,一只蝴蝶独自飞来。还没有看到秋天的残叶,湘帘就让它在上面徘徊。听流莺啼叫害怕窥探绿树,闻啼鸟声愁见青梅凋谢。黯暗楼台,一池芳草满院苍苔。
安排。午间晴天晒粉黛,翠绿迷蒙杨柳,红色艳丽玫瑰。不要遇见庄周梦蝶,梦中幽梦费猜疑。舞衣翻飞应游上苑;仙风飘送,可引蓬莱。绕过闲阶。滕王图画,相映空斋。
【赏析】
《玉胡蝶》,唐教坊曲名。又名《胡蝶子》、《胡蝶双》、《胡蝶令》。本词咏春日景色。开头二句写景,后三句写人,以物比人,含蓄委婉,富有情致。
“断送一春芳思”四句为第一段。此乃词的上片。起首两句是说:春天已经过去了,在小小的庭院里寂静无声,只有一只蝴蝶独自飞舞。这两句从时间方面写,点明季节已进入暮春时节,百花凋零,百虫蛰伏,唯有那翩翩起舞的蝴蝶还执着于它的追求。“未到秋残”,承“一春芳思”,言虽至暮春,而春意犹存。以下五句写景,写小庭中的环境,写小庭里的活动。“湘帘且与徘徊”,湘帘即湘妃竹做的窗帘,用湘妃的故事来渲染气氛,使环境更加优美动人。“听流莺、怕窥绿树”,流莺就是莺,流莺叫声凄切,使人感到惆怅和伤感。“闻啼鸟、愁见青梅”,青梅是女子的代称,这里指闺阁中的女子。“黯楼台”,是说小楼台暗淡无光,令人黯然失色。这几句是写小庭中的活动,写蝴蝶的飞行,写流莺的声音,写啼鸣的鸟雀和树上的青梅,写小楼台上黯淡的颜色。
“安排”两句为第二段。此乃词的下片。过片处由写景过渡到抒情,“午晴晒粉”,中午阳光照耀着,把花枝上的露水照晒干,使得花朵娇艳欲滴。“翠迷杨柳”,杨柳垂着长长的柳枝,绿叶浓密得几乎看不见枝条了。“红讶玫瑰”,“玫瑰”是鲜艳夺目的红色花卉,“红讶”是说它鲜艳夺目到了让人惊异的程度。这两句都是写花木的色彩。“莫遇”、“枕”、“幽梦”等词,都是说不要像庄子一样去做那种变化无穷的梦境,也不要去追求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舞衣翻、应游上苑”两句则是想象之辞,蝴蝶翩翩起舞,似乎就要去游览上苑那样富丽堂皇之所。“仙风送、可引蓬莱”,仙人吹来的阵阵清风,似乎要带着它去登临仙境,遨游蓬莱。“绕闲阶”、“滕王图画”,是说蝴蝶绕着庭院的台阶飞舞,就像滕王阁的图画一样美妙绝伦。最后一句“相映空斋”是说这些美丽的景象互相辉映着,使作者的书房显得更加美丽了。结尾两句是收束全词之语,也是全篇之眼。
这首词描写春天景物之美,写得细腻入微,充满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