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浪堆空,暨阳城下风涛怒。冰车铁柱。隐隐轰吴楚。
独眺君山,且共春申语。愁如许。一杯酹汝。同看蛟龙舞。

【注释】

点绛唇 · 阻风江口:词牌名。此词为作者被贬黄州后,途经江口时所写。

浊浪堆空:形容波浪汹涌、波涛汹涌。

暨阳城:即会稽城,在今浙江绍兴东南。

冰车铁柱:指冰山和铁塔。这里用来形容风势的猛烈。

隐隐轰吴楚:隐隐地传来吴楚地区(长江中下游一带)的声音。

君山:即洞庭山,又称湘山、湘山岛。在湖南岳阳市西南洞庭湖中。

春申:春秋时楚国邑名,在今江苏松江县东。这里是借指春申江口。

酹(lèi):古祭祀时以酒浇在地上表示敬意或祈求神灵保佑的仪式。

蛟龙舞:指长江上的水龙在翻涌。

【译文】

江面上浪花滚滚,江口岸边风势凶猛。

冰山铁塔般矗立,隐隐传来吴楚之声。

我独自眺望君山,与春申江口话别。

愁绪如此沉重,一杯美酒祭奠你。

同看长江巨浪翻滚,蛟龙翻腾戏水舞。

【赏析】

本首词是词人贬谪黄州时,路过江口时所作。上片写景,下片抒情,表现了一个失意文人的抑郁不平之气。全词意境高远,格调悲凉。

起句“浊浪堆空”,描绘出大江怒潮,波浪滔天,气势恢宏。江口风涛汹涌,浪涌如山,这是从正面着墨,写出了江口风涛的壮观;“冰车铁柱”则从侧面着墨,将冰山铁柱比作狂风怒涛。两句连用两个比喻,把风势之强、浪势之急表现得淋漓尽致。

“独眺君山,且共春申语。”意思是说站在君山之巅,放眼望去,只见江流曲折,奔向远方。“春申”是春秋战国时期楚国的都邑,位于今江苏扬州一带。“语”在这里是动词,有对话的意思。词人为抒胸中的郁懑,故与江口相望,欲言又止。

“愁如许”,紧承前句而来,表达了自己心中的愁闷之情。“一杯酹汝”,意思是说斟上一杯酒,为君山敬酒送神。“酹”原义是用酒洒在地上作为祭品,这里指饮酒祭神。这一细节描写,既表现了作者的孤独无助,也表现出他对君山的眷恋之情。

“同看蛟龙舞”,意思是说看着江中的鱼鳖在翻腾戏水,犹如蛟龙在飞舞。这一细节描写,既表现了自然界的和谐美景,也表现了词人内心的愉悦之情。然而,这种喜悦是短暂的,因为下片的结尾一句“同看蛟龙舞”却带有一种无奈之意。

这首词通过描绘江口风涛、君山景色、春申江口等自然景观,表达了词人在贬谪途中的孤独、惆怅以及对未来命运的忧虑之情。全词意境开阔,风格悲壮,情感深沉而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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