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间偷活,算此心灰尽,历陵枯木。堕地不辰丝样命,一传滑稽谁读。蝜蝂冥顽,琵琶老大,各幻弹棋局。无麟无角,画龙多少蛇足。
君有南宋骚心,吴歌昨梦,佼佼争奇服。五百里山青隔县,不断唐衢歌哭。三度蓬莱,千年华表,知我陶家菊。紫裘腰笛,鹤飞愁听仙曲。
【注释】
百字令:词牌名。
草间偷活:比喻苟且偷生。
历陵枯木:指晋安王司马德宗的陵墓,在今安徽寿县南。此句意谓,我虽已到这步田地,但仍像那晋安王的枯树一样,在草间偷偷地活着。
堕地不辰:命运不好,遭遇不幸。
蝜蝂:一种小虫。
琵琶老大:喻老态龙钟。
画龙多少蛇足:指画得再好也难免有缺陷。
君:敬辞,对别人的尊称。
南宋骚心:指南宋诗人陆游。陆游是南宋著名的爱国诗人,他的《沈园》诗中有“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的句子。
吴歌:《乐府诗集》中有《吴声歌曲》,相传为春秋时吴地所传的歌曲。
唐衢:唐代诗人。据《太平广记》载,有次唐衢路过一个村庄,见村中有个小孩在唱歌,便问其原因,小孩说:“我的母亲死了,我想她生前爱听这首歌。”唐衢听了很感动,于是唱起歌来。
蓬莱:古代神话传说中海上三神山之一,这里用来形容高远的地方。
华表:即桓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神兽。
紫裘腰笛:形容穿着紫色皮衣,手持腰笛的人。
鹤飞愁听仙曲:指听到鹤的鸣叫声而感到悲伤。
【赏析】
这首词以咏叹自我身世和遭遇为主题,抒发了作者的悲愤之情。全词采用对比手法,前六句写景,后两句抒情。
上片开头四句写景:“草间偷活,算此心灰尽,历陵枯木。”作者以自比为历陵枯木,虽然还活在世上,但已经丧失了生机。“堕地不辰”,意为命途不佳,遭受不幸。这些描写,都表明了词人的身世、遭遇以及他的内心感受。
过片四句写自己的处境:“蝜蝂冥顽,琵琶老大,各幻弹棋局。”蝜蝂,一种爬行的甲虫,这里代指自己。琵琶,指琵琶行,这是一首白居易所作的长篇叙事诗。这两句的意思是说自己就像一只爬行的甲虫和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各自过着虚幻的生活。
“无麟无角,画龙多少蛇足”两句进一步强调了自己处境的困苦与无奈。这里的麒麟、龙都是吉祥物,表示美好的寓意。而自己却连这样的好寓意都没有,只有画上的龙,因为少了一角,就显得丑陋了。这里的“龙”,不仅指真正的龙,更是指自己,暗示了作者对自己处境的不满。
下片写词人对现实的不满和对往昔的回忆:“君有南宋骚心,吴歌昨梦,佼佼争奇服。”这里的“君”是对对方的一种尊称,意思是说,你有南宋诗人陆游那样深沉的感情。陆游是南宋著名的爱国诗人,他的《沈园》诗中有“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的句子,表达了他对故土的思念之情。这里的“吴歌”指的是吴地的歌谣,它曾是陆游梦中所吟唱的。
结尾两句则通过回忆过去来表达自己的感慨:“五百里山青隔县,不断唐衢歌哭。”意思是说,我身处在这五百里远的山上,离故乡如此遥远,以至于听不到故乡的歌声。“唐衢歌哭”出自唐代诗人杜甫的《哀江头》中的一句诗:“明眸皓齿今何在?血泪斑斑恨无穷。闻道长安似弈棋,胡人半解弹箜篌。幽州土贡射麋鹿,清润美酒新谷肉。”杜甫在这里用唐衢来比喻他的家乡。
整首词通过对比手法,既表现了词人内心的悲凉与苦闷,又表达了他对过去美好时光的回忆与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