钿合船唇,梳奁篷背,吟魂暗绕吴波。唤玉招香,者番判醉红螺。五湖心事三生约,奈量珠、十斛还多。只匆匆,过眼惊鸿,瞥影如梭。
横塘七里相思水,悔重寻花影,携酒迟过。凤泊鸾飘,而今绮思消磨。西湖圆合鸳鸯梦,载春归、可倚新歌。怅尊前,游倦樊川,双鬓先皤。

【注释】

钿合船唇:指船上装饰华丽的钿盒。

梳奁:梳妆用的镜子和盒子。篷背,即帆背,船的尾部。

者番:这样一次。

五湖:太湖,中国最大的淡水湖。三生约:佛教称前世、今世、来生的缘分。

量珠:指珍贵的珠宝,比喻美好的情缘。十斛还多,意谓虽珍贵但数量不多。

匆匆:很快地过去。惊鸿:形容雁飞过水面时掠动的水波。

绮思:美丽的心思。消磨:消失殆尽。

圆合鸳鸯梦:即“圆合鸳鸯梦”,原为唐白居易《长恨歌》中“七月七日长生殿”句,后来多用指夫妻团聚。可倚新歌:可以唱新歌,这里指重新结为夫妻。

怅尊前:在酒宴上感到惆怅。樊川:樊素和元稹,唐代诗人,二人以诗名,后人称为“樊樊山”。游倦:游玩疲倦。双鬓先皤:两鬓已经斑白。皤:头发变白。

【赏析】

这首词写一对情人久别重逢后的离愁别绪。

词的上片,写女子与情人分别后的感受。开头三句是说:钿盒装船唇,梳妆镜装帆背,相思魂儿暗绕吴波。这几句写她对情人的怀念之情,十分缠绵而真切。接着四句,写她想念情人的情状。她唤玉人招来佳人,又把香炉摆弄,可是情人却像判了醉一般,没有一点踪影。这两句是对第一句的具体化,也是对下文的铺垫。最后两句是说:即使有那三生三世的缘分,也不能像旧时的量珠一样,还有那么多的珍珠宝石。这两句既是对情人的埋怨,又含有自慰之意。

下片,写他们重归于好的欣喜和喜悦。开头两句是说:在七里横塘之畔,相思水悠悠,懊悔当初没有寻花赏景。这里的“七里横塘”当是实写,也可能是作者虚构的意境。因为词人此时心情极为愉快,故将往日的伤心事一笔抹去。接下去两句是说:如今只有凤鸟停泊、鸾鹤飘荡,而绮丽的情思已消尽无余。这两句是说,自从离别以后,自己的心情也由热烈转为冷淡了。“而今”,就是“如今”。“绮思”,即绮丽的情思,指自己的感情。

“西湖圆合鸳鸯梦”,是说:如今终于圆合了鸳侣梦(鸳鸯是男女成婚的象征)!“圆合鸳鸯梦”是全词的高潮,也是全词的终结,它概括了词人与情人分离后又重归于好的全部过程,表现了他们的欢乐。“载春归”是承“圆合鸳鸯梦”而来,是说:现在春天回来了,我们可以一起享受春天的乐趣了。“可倚新歌”,是说:可以唱新歌,表示他们的爱情又重新获得发展了。“怅尊前”,是说:在酒宴上感到惆怅。“游倦”,是说:游玩得太疲倦了。“双鬓先皤”,是说:连自己的双鬓都先白了。“皤”是头发变白的意思。这几句是写他们在重逢之后的喜悦心情以及由此产生的感慨。

词人在表达这种感情的时候,既有直抒胸臆的,如“只匆匆”、“双鬓先皤”等句,又有间接烘托的。例如,“过眼惊鸿”一句,既写眼前景色,又暗示了他们相逢时那种惊喜的情景;“凤泊鸾飘”一句,既点明两人相会的时间、地点以及当时的情况,又暗示出双方的感情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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