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时候。
微阴敛、归云犹恋孤岫。
寒潮带雨下青溪,正峭帆移后。
怕折尽、天涯倦柳。
乱鸦声紧斜阳瘦。
恁岁晚重来,渐石老苔荒,俊游无那非旧。
还又晴雪空江,悄呼渔艇,与君能几携手。
年年断羽向西风,怨去鸿何骤。
算客里、相逢未久。
离心先自酸于酒。
莫更凭危楼望,海树如烟,者边回首。
【注释】
漱泉:作者的朋友。宝应,即今江苏省宝应县,在扬州附近。岁序将阑,归海:岁月将尽。海上:泛指远方。南朔:指扬州与北方。旷若相代:像两方隔海相望的远人。黯然其为怀:内心黯然神伤。断肠时候:悲伤欲绝的时刻。微阴敛:云层低聚。归云犹恋孤岫:回旋的云雾还依恋着孤峙的山尖。寒潮带雨下青溪,正峭帆移后:寒潮挟带着秋雨降落到青翠的小溪上,正是那高耸的船帆向后移动了。怕折尽:恐怕折断了。天涯倦柳:指飘零的柳条。石老苔荒:石头长满了苔藓。俊游:美好的旅行。无那:无可奈何,无所作为。空江:江面空旷。悄呼渔艇:悄悄呼唤渔舟。能几携手:还能有几回携手同游?年年断羽向西风,怨去鸿何骤:每年秋天,大雁折断翅膀飞向西方,它们怨恨什么呢?怨去鸿何骤:恨去的大雁为什么那么迅速呢?算客里、相逢未久:想到这在旅途之中,与你相遇还不太久。离心先自酸于酒:离愁已经使酒味也变得苦涩。凭危楼望,海树如烟,者边回首:站在高楼之上眺望海天一色,只见那远处的树木被晚霞映得如同烟雾一般。
【赏析】
此词为作者与友人别后之作。首三句写与友人在冬日里分别时的景色和心情。“霜叶”四句,写景。“微阴敛”,点出季节已入冬季。“寒潮带雨”,说明天气寒冷,秋末初冬时往往多雨。“正峭帆”、“下青溪”,说明船只已从江上游开过,而此时正值寒潮降雨,水势湍急,因此船上的船夫要小心翼翼地驾船,以防翻船。“怕折尽”两句,写自己对友人的担忧之情。因为知道友人此行必经险滩,所以担心他途中会出事。“乱鸦声紧”三句,写所见之景。“斜阳瘦”一句是说,夕阳西下,余晖渐渐消失,天色暗淡,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恁岁晚重来”两句,是说自己对此次分别的感伤。“石老苔荒”二句,是说由于这次分别,往日那些美好的时光都已成为过去,再也找不回来了。“还又晴雪空江”两句,是说,虽然如此,但仍然希望与友人再次携手共游。“年年”两句,是说,每年秋季,都要折断自己的双翅,向西方飞去,可是恨去的大雁为什么那么迅速呢?“算客里”两句,写此次分别后的感慨。“客里相逢”,说明自己现在身处异地;“客里相逢未久”,“相逢未久”,说明自己与朋友的相聚时间并不长,彼此之间的感情还很淡薄,没有深厚的友谊。“离心先自酸于酒”一句,是说离情已经使酒也变得苦涩。“莫更凭危楼望”一句,是说不要再凭栏远眺,眺望远方。“海树如烟”二句,是说看到远处的树木被晚霞映得如同烟雾一般,就更加感伤。“者边回首”一句,是说在高处眺望,只能看到远处的海树和落日的余辉,而无法看到近处的友人,因而只能回首遥望。全词以离别为主题,通过对景物的描写,表达了作者对朋友的深情厚谊以及对这次分别的感伤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