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松里,庭院自深深。
宾客纵横争短榻,儿童错落弄鸣琴。
老子正高吟。
【注释】
忆江南 其十一:忆江南,词牌名。又名“定风波”、“采桑子”。本词的题解为:“在万松林中作。”庭院深深:庭院深广,门庭高大。庭院深,庭院宽广。
宾客纵横争短榻:宾客们来来往往,争夺短榻(一种卧具)。
儿童错落弄鸣琴:小孩子在庭院里嬉戏,拨弄着琴弦弹奏出美妙的音乐。
老子正高吟:《庄子·秋水》有云:“孔子游于匡,而遇大豕,夫子与猛兽同行。猎者以弓矢御之,然夫子道而不言。”此句意谓孔子正在那里吟唱着《论语》。
【赏析】
这首词是作者对万松林中的景色、情趣的描绘和记叙。全词写景叙事,情景交融,意境优美,情调闲适。
起首两句,点明地点、时间、人物。“万松林”是词中反复出现的一个意象,是诗人的游兴所在。它不仅是一个具体的地点,而且也是一个象征。“庭院自深深”,庭院深深,说明主人的地位高贵,生活优裕,这在古代文人雅集中是很常见的描写。“深”,不仅指空间上的深远,还含有时间上的长远和精神境界上的一种深邃。这两句既写了环境,也写出了诗人在此地的心情。“庭院深深”四字,历来为人所称颂,是唐人的常见语汇,但用得恰到好处,却是难能可贵的。
下片开头三句,写院内宾客往来不绝的景象。“宾客纵横争短榻”,客人很多,争先恐后地占据了短榻,显示出宴会的气氛热烈。“宾客”即“宾主”,“纵横”形容宾客众多。“短榻”,即小床,这里泛指坐卧的地方。“纵横”,形容来客众多,纷至沓来,络绎不绝。“儿童错落弄鸣琴”,儿童们在院子里追逐嬉戏,有的弹琴,有的唱歌,一片欢声笑语。“错落”形容孩子多,分布不整齐;“弄”指弹奏;“鸣琴”,即琴声悠扬。“弄”字在这里活用为动词,表示弹琴的动作。“弄”与“鸣”连用,形象地写出了孩子们在院中欢快的场面。“弄鸣琴”一句中,“弄”与“鸣”二字互文见义,把孩子们在院子里弹琴唱歌的场景写得生动逼真。
结尾两句写诗人在万松林中吟咏《论语》,表现了他悠然自得的心境。“老子正高吟”一句化用了《庄子(秋水)》中孔子被围困在陈蔡之间,绝粮七日而颜色不变的故事,表明自己虽处困厄之中,仍然怡然自得,心情宁静安详。
这首词以优美的语言描绘了一幅幽静闲适的庭院图。全词没有直接刻画景物,而是通过写庭院中人来人往、儿童嬉乐以及主人高吟的情景来烘托庭院的幽静和气氛的闲适。语言平易自然,清新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