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户锁春晖,画阁飞烟缕。
底事朝来暗恼人,叶叶芭蕉雨。
衫薄不禁寒,梦觉还无语。
小鸟枝头只管啼,不管人愁绪。
【注释】
卜算子:词牌名,本为道教的法术。这里指代词作。
绣户锁春晖(xiùhù suǒ chūn huī): 用刺绣的门户将春天的光辉关在室内。
画阁飞烟缕(huà gé fēi yān lǚ):楼阁上的帘幕像烟雾一样飘动。
底事:什么缘故。朝来暗恼人:早晨到来时不知为什么使人感到烦恼。
叶叶芭蕉雨:芭蕉叶子上滴滴答答的雨声如打鼓。
衫薄不禁寒:穿的衬衫很薄,受不住冷。
梦觉还无语:醒来后无言以对。
小鸟枝头只管啼:树上的小鸟只是不停地鸣叫。
不管人愁绪:不管别人的忧愁与烦恼。
【赏析】
这首小令写的是深闺中人的愁情。全词语言浅近,却含蓄有味。上片写闺中女子因思念远出的人而愁闷。下片写她虽被相思折磨得无眠,但依然强自排遣愁绪,听任鸟儿啼叫,不关心外面世界的风雨。
“绣户锁春晖”两句,写闺中女子独守空房,春光难耐,只好紧闭绣户,以图一解春愁。然而,这并不能使她摆脱愁绪,反而使她感到更添烦忧。“底事朝来暗恼人”,就是在这种心境下发出的感慨。“底事”,何事,什么原因;“暗恼人”,暗暗地使人心烦意乱。
“衫薄不禁寒”句,写女主人公由于心事重重而体弱多病。这句是说:由于心事萦回,以致连件厚实的衣衫都穿不暖和了。这一句看似平淡无奇,实际上却是女主人公内心苦闷、百无聊赖情绪的外露。
“梦觉还无语”两句,写女主人公虽然睡得很晚,但仍然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这两句是说她醒来后无话可说,只能默默地忍受着相思之苦。“衫薄不禁寒”与“梦觉还无语”之间存在着因果关系:“衫薄”是由于“不禁寒”;“梦觉”则是“还无语”的结果。这样一解释,便使得上下片之间有了紧密的联系。
“小鸟枝头只管啼”,这一句表面上似乎写鸟儿鸣啭,实际是借鸟语来衬托女主人公的心声。“只管啼”,表示她无心欣赏鸟语的美妙,也不在意鸟儿的哀鸣。这一句既是实写,又带有虚写的成分,从而更加深化了女主人公的内心感情。“小鸟枝头”与“不管人愁绪”之间的联系在于:女主人公的心头自有愁绪,所以即使小鸟在枝头啼叫,她也听不进去。这就进一步突出了她内心的空虚无聊。
从结构上看,上片写景,下片抒情,前后呼应,浑然一体。从内容上看,表现的是闺阁中的少妇对丈夫的思念之情。全词构思精巧,意境幽美,婉约含蓄而又自然贴切,充分显示了作者的艺术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