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草蛩吟噎。暗柳萤飞灭。空庭雨过,西风紧,飘黄叶。卷书帷寂静,对此伤离别。重感叹、中秋数日又圆月。
沙觜樯竿上,淮水阔。有飞凫客,词珠玉,气冰雪。且莫教皓月,照影惊华发。问几时、清尊夜景共佳节。
【注释】
暮草:傍晚的野草。蛩(qióng):虫名,即蟋蟀。吟噎:呜咽声不断。暗柳:指垂柳。萤飞灭:萤火虫飞舞,但已无光亮。西风紧:秋风劲吹。黄叶:秋天树叶变黄。卷书帷:收起窗帘。寂静:安静。伤离别:伤别离。重感叹:再三感叹。中秋数日:又过了几天中秋节。圆月:明亮的月亮。沙觜(sī zhǐ):水边。樯竿:船上的桅杆或船头装饰物。淮水:淮河。辽阔的水面上,有飞翔的凫鸟。词珠玉:如珍珠般的羽毛。气冰雪:像冰雪一样洁白。皓月:皎洁的月光。惊华发:使白发为之一惊。清尊:酒杯。夜共佳节:在月光下一起欢饮。
【赏析】
此词为送别之作,抒发了作者与弟弟分别时依依不舍的深情和对团聚的渴望之情。
开头四句描绘了一幅深秋晚景图,“暝”(黄昏)色的暮草、呜咽的蟋蟀、飞舞的萤火虫、萧瑟的杨柳,以及雨过天晴后西风吹起落叶飘零的景象,都烘托出凄清的氛围,为下面抒写离别之情作了铺垫。
“卷书帷”三句写自己闭门独处的寂寞情景。书帏是帘子,这里指关上门窗;“寂静”是指人去楼空,一片死寂。
“重感叹”以下两句,是说兄弟俩虽然已经分别了几天,但彼此仍然牵挂着对方,不禁一再感叹。“中秋”句,是说在这团圆的夜晚中,自己思念兄弟的心情更加强烈。这几句表达了作者对弟弟深深的思念之情。
“沙觜樯竿上”四句,描写了江上的景色及所思之人。“沙觜”,水边的沙洲。“樯竿”,船上桅杆。这两句的意思是说,在那水边沙洲上,停泊着一只孤零零的船,船上的桅杆上栖息着一只白色的飞禽,它的羽毛晶莹洁白,就像一颗颗明珠,光彩夺目。这一句通过白鹭的形象,进一步渲染了离别时的凄凉氛围。“且莫教皓月”四句,写自己对弟弟的嘱咐,希望他不要因明月而触动离愁,以免影响自己的形象。这几句表达了自己对弟弟的关心和爱护之情。
最后三句,以想象中的团聚情景作结。“清尊”,即酒杯。“夜景”,指夜晚饮酒的情景。“清尊”和“夜景”合起来,表明词人与弟弟在月光下欢饮的情景;但词人却担心这种欢乐时光难以长久,因为兄弟两人将很快重逢。
这首词语言质朴,意境幽美,情意真挚,含蓄隽永,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