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堂间步,正露寒霜降,兴怀时物。
有酒无殽谋及妇,重复追寻赤壁。
月小山高,断崖千尺,乱石堆成雪。
几何光景,竟非前度英杰。
且自危步巉岩,划然长啸,草木悲声发。
虎豹虬龙攀欲堕,谁问冯夷兴灭。
更放中流,寂寥四顾,满目烟如发。
何来鹤翅,临皋梦破残月。
【注释】
百字令:词牌名,《念奴娇》的别名。
雪堂间步:在雪堂中散步。
正露寒霜降:正当露水凝结,寒霜降落之时。
兴怀时物:即“兴怀于物”。兴起情怀于物象。
有酒无殽谋及妇:有酒却缺少下酒菜来招待妻子。
重复追寻赤壁:多次去追寻赤壁。
月小山高,断崖千尺,乱石堆成雪。几何光景,竟非前度英杰:月亮虽小而高,悬崖上万丈峭壁,巨石像雪一样堆砌在一起。有多少年光景了,竟然不是当年的英雄豪杰了。
且自危步巉岩:姑且自己走险峻的岩石上。
划然长啸,草木悲声发:忽然一声长啸,草木为之悲哀之声四起。
虎豹虬龙攀欲堕:猛虎、老鹰、龙、蛇等爬行动物,正在攀援着要跌落下去。
谁问冯夷兴灭:谁还管冯夷的兴亡呢?冯夷,即河伯。
更放中流,寂寥四顾,满目烟如发:又从江中间放开视野,四周一片寂寥,只有烟雾弥漫如同头发一般。
何来鹤翅,临皋梦破残月:哪里来的鹤翅,使临皋亭上的梦境被破坏,只剩下残月挂在天边。
【赏析】
此词是作者与友人在雪堂饮酒作乐时,因感伤时光易逝而产生的感慨之作。
上片首写雪堂中漫步,见霜气已浓。继而由景生情,想到赤壁之游,不禁慨叹:多少年了,当年的英雄豪杰都已不在人世,只剩下我一人在这里徘徊。接着又以猛兽攀缘悬崖为喻,抒发了世事变幻莫测,人事无常之感。最后两句,化用冯夷故事,表达了词人对人事变迁的感慨。
下片先写词人独自登高远望,只见山高月小,万丈绝壁之上,群峰叠嶂。然后词人又联想到自己曾经与朋友一起在此饮酒赋诗,而今却只能独自面对这茫茫烟云,感叹人事沧桑、岁月流逝。最后词人又以鹤翅飞入空冥,打破了他的梦境,表现他对现实生活的不满和失望。
全词借景抒情,情景交融,既写出了词人的孤独寂寞,也表达了他的感慨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