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车翻,众仙舞们,天容欲墨。轻飞乱洒,做弄河山失色。问何年、玉京琼构碎寒碧。圭璧散虚空,笑遇物、方圆无式。神州陆沈,唯见漫空一白。休扫除,任地留护袁安宅。
思昔。深尊太学,寸铁无持,苦吟酣战,冰落陈东健笔。嗟此醉、胡为左徒呵壁。披云未远,奈当关虎豹,日光幽隔。路阻寒门,取谮言兮,投畀穷北。漏点沈沈,梦想华胥国。
【注释】
白苎:白布做的麻衣。丙辰:天干地支名,属兔年。长至:冬至后第三个戊日为长至,即冬至节的第二个月(农历十月)。大雪:二十四节气之一,在每年公历12月7日或8日。帝车翻:帝王的车子翻覆。众仙舞:许多仙人跳起舞蹈。天容:天空的容貌。欲墨:将要变成黑色。轻飞乱洒:雪花纷纷扬扬飘洒下来。做弄:使……受委屈。河山失色:山河因雪而失其颜色。问何年、玉京琼构碎寒碧:问什么时候能像仙境一样,用白玉砌成房屋,在寒空中堆砌起来。圭璧散虚空:比喻被弃置不用,化为尘土。笑遇物、方圆无式:对事物无所顾忌,随意而为。神州陆沈:国家沦陷,神州大地沦为废墟。唯见漫空一白:只见一片洁白。休扫除:不要打扫。任地留护袁安宅:任凭大地保护袁安的家园。袁安是东汉初年的一个隐士。思昔:回想从前。深尊太学:深深地怀念太学的生活。寸铁无持:手中没有兵器,形容不事权贵,不慕富贵。苦吟酣战:苦吟作诗,挥笔如战斗。冰落陈东健笔:指陈师道写《论诗》一文,文辞犀利,锋芒毕露。嗟此醉、胡为左徒呵壁:感叹自己为何沦落到如此地步,成为左徒(官名)在墙壁上写下自己的心声。披云未远:披开云雾还不远。奈当关虎豹,日光幽隔:奈何当路的老虎和豹子阻隔了光明。当关虎豹:比喻有权势的人阻挠贤才进用。日光幽隔:阳光不能照到的地方。路阻寒门:道路坎坷,难以通行,比喻不得志。投畀穷北:把东西扔给穷人,表示自己处境艰难。漏点沈沈:夜深人静时,水滴落下的声音沉沉地响着。梦想华胥国:梦中梦见理想化的美好世界——华胥国。
【赏析】
这首词是作者罢官后隐居家乡所作。上阕写雪景。首句写下雪的时间,“白苎”两句写雪的纷飞。“问何年”、“圭璧散虚空”等句,写雪的形态变化,并借喻政治上的挫折与不幸。过片写诗人的心境。前五句写诗人的苦闷,最后二句写诗人的自我安慰,表现了词人旷达豪迈的情怀。下阕写隐居生活及思想感情。“思昔”三句回忆早年的读书生涯。“嗟此醉”三句写自己因直言敢谏而遭贬谪,感慨世事无常。“披云”三句写隐逸生活的艰辛与孤独。“路阻”三句写隐居生活的艰难,表达了对现实的不满和愤激之情,同时也透露出词人对黑暗现实的强烈不满。末句写词人的归隐之心,抒发了作者对理想的执着追求。全篇融情于景,情景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