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草蓬门,剥啄谁欤,起我闲眠。惊故人远访,翻疑是梦,清尊重把,私怪何缘。昨岁东亭,别君九月,弹指花黄又一年。欣无恙,只近来双鬓,渐白于前。
似公六十堪怜。却孥寄、他乡甚日还。纵菊荒松老,室庐安在,牛眠马鬣,邱墓依然。为嘱明春,归来故国,旧业还馀数顷田。如吾辈,更子孙相约,钓雨耕烟。

【注释】

沁园春·己丑十月,赵跃千先生六十称觞:词题中的“己丑”是宋孝宗淳熙八年(公元1178年),“十月”即十一月。赵跃千先生六十岁,所以称觞。归里:回到家乡。起我闲眠:惊动我安闲的睡眠。剥啄谁欤:敲门是谁。起我闲眠:惊动我安闲的睡眠。惊:使动用法。翻疑是梦:怀疑是不是在梦中。清尊重把,私怪何缘:清高地看待自己,私下里觉得奇怪,为什么会如此。昨日:上月。东亭:指东晋王导的府第,故址在今江苏无锡。弹指花黄又一年:弹指间,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年了。欣无恙:高兴平安无事。只近来双鬓,渐白于前:近来两鬓的头发逐渐变白了。双鬓:指两鬓头发。似公六十堪怜:就像您六十岁一样让人可怜。却孥寄、他乡甚日还:却要寄回,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孥:同“需”,需要。寄:寄回。孥:同“需”,需要。纵菊荒松老,室庐安在:即使菊花荒芜,松树衰老,我的家在哪里?室庐:住宅。犹:尚且。牛眠马鬣:牛马吃草的地方。邱墓:坟墓。邱:山丘。马鬣:马鬃和马尾巴。为嘱明春,归来故国:希望在明年春天能够回到故乡。为嘱:嘱咐。故国:故乡。旧业:过去的事业。还馀数顷田:还有几顷田地。如吾辈,更子孙相约,钓雨耕烟:像我们这样的人,还可以和子孙约定,一起在雨中钓鱼,在烟雾缭绕中耕作。钓雨耕烟:指隐居生活,不问世事,过着淡泊清贫的生活。

【译文】

秋风萧瑟,蓬门秋草,敲门者是谁?惊动我安闲的睡眠。惊奇地以为老朋友来访,翻来覆去地想,原来是个梦。清高地看待自己,私下里觉得奇怪,为什么会如此。去年秋天,在东亭分别之后,已经过了九个月;一眨眼间,又是一个秋天,花开得正好,转眼又是一年了。高兴平安无事,只是近来两鬓的头发逐渐变白了。就像你六十岁一样让人可怜,却要寄回,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即使菊花荒芜,松树衰老,我的家在哪里?牛马吃草的地方,还是坟墓依然。希望在明年春天能够回到故乡,还有几顷田地。像我们这样的人,还可以和子孙约定,一起在雨中钓鱼,在烟雾缭绕中耕作。

【赏析】

此词作于宋孝宗淳熙八年(1179)十一月,词人赵万里时为江西布政司参议,其子赵逸为进士,与友人相邀赴宴饯别。词中以景语入笔,先写自己因朋友来访而惊起,进而追忆与朋友在东亭分别的情形,再回忆当年之景;接着写自己感叹年华老大,岁月无情;最后写对友人的勉励及祝愿友人早日归乡。全词情景交融,情韵悠长,意境深远,语言清新自然。

这首词上片写自己因友人来访而惊醒,感慨时光易逝;下片写友人即将归乡,表达自己的祝愿。全词情景交融,情韵悠长,意境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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