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嶂露零山月小。猿思鹃飞,千里清秋道。惆怅沈郎归合早。白头不碍临邛好。
一曲新声欢意少。泪粉红香,寂寞西池晓。昨夜乱魂飞浩渺。断云残雨俱收了。

【注释】:

青嶂:指青山。猿思鹃(quān jiān)飞:传说蜀王杜宇化为杜鹃,春末飞鸣,哀其将亡之辞。猿、鹃,均借代蜀地。千里清秋道:形容旅途遥远。沈郎:南朝宋沈约,字休文,娶殷仲文女殷淑仪,后因丧妻而娶殷氏女殷幼微。这里用沈约自比,表示自己早逝妻子的遗憾。临邛:古县名,在今四川邛崃县西,是汉时有名的富庶之地。这里以“临邛好”自喻,表示对故里眷恋之情。

一曲新声:指新近流行的乐曲。欢意少:高兴得不太多。断云残雨:比喻愁思如断云残雨一样绵绵不绝。俱收了:都收拢起来,指愁思被遣散了。

赏析:

此词上阕写景抒情,下阕写情写景,上下阕浑然一体,一气呵成。全词写离别相思之情,感情真挚深沉,细腻感人。

起首两句写秋日景色。上句说山中露珠晶莹,山月皎洁;下句说猿啼鹃叫,哀伤动人,渲染出一幅凄凉冷落的秋天图景,烘托出人物的孤寂惆怅心情。“惆怅”,点明题意,为下文抒发离别相思之情作铺垫。

“惆怅沈郎归合早”三句,进一步写主人公的离愁别绪。沈约,字休文,南齐诗人,曾娶殷仲文女殷淑仪。后因丧妻又娶殷氏女殷幼微。“合早”,即早死。作者自喻为沈约,说自己的妻子早亡,自己却还健在,因此不免惆怅。“白头不碍临邛好”,化用《史记·司马相如列传》中的“长卿赋些青青之山,碧树佳名,顺阳路至西溪,则茂树之间常有鸾凤舞翔……”语意。意思是说,我虽白发苍苍,但并不妨碍我在临邛(今四川温江东县)做官,照样可以大有作为。“白头”,双关意,既是自谦之词,又是实写年老多病之状。

换头三句,承上启下,转入下阕。“一曲新声”一句,承接上句“新声”,说明这新调曲子很悦耳动听;“欢意少”,则表明这欢快情绪不太多。“泪粉红香”,写女子化妆打扮的情景,“寂寞西池晓”,写女子孤独无伴的凄惨处境。“昨夜乱魂飞浩渺”,写女子思念丈夫心切,彻夜难眠;“断云残雨俱收了”,写天亮之后,云雨已散,一切归于宁静。“俱收了”,既写出了天晴后大自然的清新明朗,也写出了主人公内心的畅快舒畅,同时更突出地反衬出主人公内心的孤独和寂寞。“断云残雨”,用李商隐诗“望帝春心托杜鹃,佳人锦瑟怨华年”(《锦瑟》)中的意境,以象征性的语言暗示出主人公的离恨之深。

此词上阕先从景物描写入手,渲染了悲凉的气氛;下阕则由景入情,层层深入,写出了主人公的离愁别恨,构思精巧,笔力遒劲。全篇情景交融,浑然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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