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山倾,楚树赭,骇浪吴江风打。词场老,趁病渴仙龛,几留虚舍。
摘新樱,凭旧榭。忍道修梅人寡。云涯并,似琐织春还,细书清话。
独领秋悲,况故侣、风烟尽化。梦余寻我,些怯招君,老泪一江泻。
天厌文章价。独活何缘,当归恁罢。望瑶京、侧帽枯槎。
风雪中、汝又去也。
【注释】
汉皋:山名。在湖北襄阳县南。
夔笙:《诗经·小雅》中有“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句。这里用夔来比喻诗人。
长至:二十四节气之一,冬至后的第一天。
桂山:即桂林山,在广西。
楚树:指湖南的岳阳楼。赭石:一种矿物,呈暗红色。
吴江风:指从江苏苏州到浙江桐乡一带的风。
词场老:词坛中的老人。仙龛:佛寺。
几留虚舍:空留下一间房舍。几:微,稍。留:停留。虚舍;虚设的房屋。
摘新樱:指采摘新鲜的樱桃。樱桃熟时色红如血,故曰新樱。旧榭:指旧时的亭台楼阁。
惊:惊讶。
细书清话:详细地书写着清谈的内容。
秋悲:秋天的哀愁。
梦余寻我:梦醒后寻找我。
天厌文章价:上天厌恶文人的价值。
归恁罢:回去吧。恁:你。
瑶京:指神话中西王母所居之地。侧帽枯槎:形容自己穷困潦倒的样子。侧帽:斜戴帽子。枯槎:枯萎的树木。
【译文】
秋夜里吟诗以避世乱,得到夔笙讣告,泪枯词竭。冬至那天登上长满雪的阁楼,江上云雾迷蒙,就以此祭奠亡灵。
桂山已倾,楚树呈赭石色,骇浪冲打着吴江的寒风。词场的老手,趁病去佛寺里求神拜佛,想借住庙宇暂歇。
摘下新鲜的樱桃儿,凭吊那旧时亭台楼阁。忍心离去修梅的人很少。云涯并,似琐织春还,细书清话。
独自领受秋日的悲哀,更何况故侣已逝,一切都化为风烟。梦醒来寻我,我有些害怕,招君,老泪一江流泻。
上天厌恶文人的价值,独活何缘,当归恁罢。希望瑶京、侧帽枯槎。
风雪中你又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