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树沈烟,枯荷乱浦,一换一番秋信。渍水庭阴,凉逼画罗衣润。滴疏桐、此夜偏长,滞新菊、重阳刚近。最萧条、铁马檐声,纸窗棋响落灯烬。
朝来芦絮似雪,望断蒙蒙影里,归飞鸿阵。带湿征帆,还共暮潮难准。剩空阶、蕉叶无多,恰添了、砌虫凄紧。怕遥山、洗褪微黄,倦妆眉黛损。
【注释】
绮罗香:词牌名。此词为咏秋雨之作。
沈烟:烟雾弥漫的样子。
枯荷乱浦:枯萎的荷叶杂乱无章地浮在水塘里。
一换一番秋信:每过一段时间,秋天的气息就会变换一次。
渍水庭阴:被水浸湿的庭院里的阴暗处。
画罗衣润:像画上的罗衣一样润泽。
疏桐:稀疏的梧桐树。
滞新菊:指重阳节刚到的时候。
萧条:形容凄凉冷落的样子。
铁马檐声:战马嘶鸣的声音,这里借指战事。
纸窗棋响落灯烬:在纸糊的窗户下下象棋,棋子落地时灯芯已经燃烧殆尽了。
芦絮似雪:芦苇的种子像雪花一样飘散。
还共暮潮难准:好像难以与傍晚的潮水相比。
剩空阶:剩下来的只是空落的台阶。
蕉叶无多:芭蕉叶不多。
砌虫凄紧:蟋蟀叫声悲切而急促。
洗褪微黄:洗去了颜色变得淡黄色。
倦妆眉黛损:疲倦化妆的眉毛和脸庞都失去了原有的色泽。
【赏析】
《绮罗香》原为唐教坊曲,有小令、慢等体式。此词上片写景,下片抒情,以景衬情,情景交融。全词以秋雨为线索,由写自然景物,进而抒发作者内心的感受。
上片开头四句描绘了一幅晚秋雨后的景象,“晚树”“枯荷”点明时节;“一换一番秋信”表明秋意更浓;“渍水庭阴”暗示雨后空气之湿冷;“凉逼画罗衣润”则说明雨后的凉爽感已渗透至人的肌肤。接着,作者又描写了秋雨对庭院中植物的影响,“滴疏桐、此夜偏长”既写出雨声淅沥,又突出了雨夜的寂静;“滞新菊、重阳刚近”则写出了秋雨给菊花带来的影响,即它使得菊花迟迟不开放,使重阳时节显得更加迫近。这两句不仅写出了秋雨给庭院植物带来的变化,也暗寓了诗人对国事的忧虑心情。
下片开始,作者用一个生动的画面,表现了战争给人们生活带来的巨大影响:“朝来芦絮似雪”是说清晨时分,芦花纷飞,犹如大雪一般,形象地写出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痛苦和灾难。“望断蒙蒙影里”则是说由于战事频繁,视线模糊,连朦胧中的芦花也无法看见。“归飞鸿阵”一句则表现出战争给人们的希望带来破坏,连大雁南飞的队形都被打破了。“带湿征帆”,则表明战局的发展,使得船只无法行驶。最后两句“剩空阶、蕉叶无多,恰添了、砌虫凄紧”,进一步写出了战争给人带来的苦难,同时也表达了诗人对和平安宁生活的向往。
整首词通过秋雨这一自然景象,将战争带给人们的苦难展现得淋漓尽致,同时,又通过对战争的描述,反衬出和平的重要性。这种写法充分体现了作者高超的艺术才能和深邃的思想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