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一点钟,只见门口轿子渐渐拥挤,许多官员都着了便衣,带着家人,陆续进来。不到十二点钟,前面几张空桌俱已满了,不断还有人来,看坐儿的也只是搬张短凳,在夹缝中安插。这一群人来了,彼此招呼,有打千儿的,有作揖的,大半打千儿的多。寓谈阔论,说笑自如。这十几张桌子外,看来都是做生意的人;又有些像是本地读书人的样子:大家都嘁嘁喳喳的在那里说闲话。因为人大多了,所以说的甚么话都听不清楚,也不去管他。
到了十二点半钟,看那台上,从后台帘子里面,出来一个男人:穿了一件蓝布长衫,长长的脸儿,一脸疙瘩,仿佛风干福橘皮似的,甚为丑陋,但觉得那人气味到还沉静。出得台来,并无一语,就往半桌后面左手一张椅子上坐下。慢慢的将三弦子取来,随便和了和弦,弹了一两个小调,人也不甚留神去听。后来弹了一枝大调,也不知道叫什么牌子。只是到后来,全用轮指,那抑扬顿挫,入耳动心,恍若有几十根弦,几百个指头,在那里弹似的。这时台下叫好的声音不绝于耳,却也压不下那弦子去,这曲弹罢,就歇了手,旁边有人送上茶来。
诗句:
- 到了十一点钟,只见门口轿子渐渐拥挤。
- 许多官员都着了便衣,带着家人,陆续进来。
- 不到十二点钟,前面几张空桌俱已满了,不断还有人来。
- 看坐儿的也只是搬张短凳,在夹缝中安插。
- 这一群人来了,彼此招呼,有打千儿的,有作揖的,大半打千儿的多。
- 寓谈阔论,说笑自如。
- 十几张桌子外,看来都是做生意的人;又有些像是本地读书人的样子:大家都嘁嘁喳喳的在那里说闲话。
- 到了十二点半钟,看那台上,从后台帘子里面,出来一个男人。
- 穿了一件蓝布长衫,长长的脸儿,一脸疙瘩,仿佛风干福橘皮似的,甚为丑陋,但觉得那人气味到还沉静。
- 出得台来,并无一语,就往半桌后面左手一张椅子上坐下。
- 慢慢的将三弦子取来,随便和了和弦,弹了一两个小调,人也不甚留神去听。
- 后来弹了一枝大调,也不知道叫什么牌子。
- 只是到后来,全用轮指,那抑扬顿挫,入耳动心,恍若有几十根弦,几百个指头,在那里弹似的。
- 这时台下叫好的声音不绝于耳,却也压不下那弦子去,这曲弹罢,就歇了手,旁边有人送上茶来。
译文:
到了晚上十一点,我注意到门口的轿子开始变得拥挤起来。许多官员都脱下了他们的官服,带着家人,一个接一个地进入这里。直到午夜时分,前几排的座位都已经坐满了,而且还有很多人陆陆续续地到来。坐在前面的人们会临时找地方放置一张短凳,以容纳那些没有地方坐的人们。这些人群的到来,大家相互打招呼、寒暄、打躬作揖,大部分是打躬作揖。他们在这里高谈阔论、说笑自如。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一些看起来像生意人的人,以及一些看起来很像当地读书人的样子:大家都在低声地窃窃私语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因为人数太多,所以说的话都无法听完整,也不在意他们说什么。
到了十二点半的时候,我看到从后台的帘子后面走出了一个人。这个人穿着一件蓝色的长衫,脸型很长,脸上有很多皱纹,就像风干的橘子皮一样。虽然看起来非常不美观,但我能感受到他的沉着冷静。他走出来后,没有说什么话就直接坐在了半桌后面的一张椅子上。慢慢地拿出了三弦琴,随意弹奏了一些简单的旋律,也没有让人特别关注。之后他演奏了一首大调曲子,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但是当最后他开始使用轮指技巧时,整个演奏变得非常动人,声音抑扬顿挫,让人感觉好像有无数根弦、数百个手指在同时弹奏一样。这个时候,观众们不断地发出赞叹之声,尽管这种声音被其他人的声音所淹没,但他的琴声依然能够打动人心,让人难以忘怀。弹完这首曲子后,他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旁边有人递给他一杯茶水。
赏析:
这首诗通过对“老残游记”第二回中一个场景的生动描述,展现了当时文人聚会的热闹场面和文人之间的交流方式。诗中对人物的描绘细腻入微,尤其是对那位穿蓝布长衫、长相奇特、气质沉静的男子的描述,既体现了其外表的丑陋,也展现了他内心的沉稳与从容。此外,诗中的音乐描写也非常生动,通过对比不同阶段的音乐风格和效果,展现了音乐的魅力及其在不同情境下的重要作用。整体而言,这首诗不仅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也是了解当时社会风貌的一个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