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溶溶,迷离一片,依然月到回廊。
数声邻笛,声声调入凄凉。
小阁帘深凝素影,恍疑人坐旧西厢。
频搔首、韶光浪掷,此际堪伤。
几回梦绕离堂。
及今宵重过,转觉苍茫。
欲待去也,恁关心风景难忘。
倚遍阑干人独立,清光渐次逼虚窗。
忽无端、疏钟又动,幽兴偏长。
【注释】高阳台:即《高阳台·和顾梁汾》词牌。月夜过旧游地:指作者在夜晚走过曾经游览过的旧地,怀念故人。“溶溶”指月光明亮。回廊:古代建筑中供人往来、休息的走廊。调入凄凉:笛声凄凉哀婉。小阁帘深:小楼内帘子深垂,光线昏暗。凝素影:形容月光如白绢一般。恍疑人坐旧西厢:恍惚间似乎看到旧日的情人在西厢房内坐着。频搔首:频频地用手搔头。韶光浪掷:青春易逝,时光被虚度。几回梦绕离堂:几次在梦中绕行到离开家的庭院。及今宵重过:直到今夜再次来到此地。转觉苍茫:感到更加迷茫、茫然。欲待去也:想要离去。恁关心风景难忘:你总是惦记着这里的风景,难以忘怀。倚遍阑干:一直坐到栏杆边。人独立:独自一个人站着。清光渐次逼虚窗:明亮的月光慢慢逼近窗前。忽无端:忽然之间。疏钟又动: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的稀疏钟声。幽兴偏长:心中幽思更加浓烈。
【赏析】此词为《高阳台·和顾梁汾》的一首。上片起三句写景,下三句抒感。词人于月夜重访旧游之地,见月色皎洁,但心情却异常沉重,有似曾相识之感;而当明月透过小楼深处照到自己,则又恍然觉得似是旧情人西厢相会之时。这两句写景抒情,笔触细腻,富有情致。下片开头五句写自己的感受,由思念故人引出对往事的回忆,又因不能忘记故人而更增惆怅,最后两句写词人的孤寂之情。全词意境空灵,含蓄蕴藉,语言清新,别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