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郎初度随春到,尚记彩衣春立。又上夫人千岁寿,相望不争旬日。琴瑟仪刑,山河态度,长是春风识。都将和气,蒸成满院红白。
我被五斗红陈,三升官酒,驱到郪城北。解后相逢同一笑,此会几年难觅。宝蜡烧春,花光缟夜,未放觥筹急。天然真乐,傥来知是疣物。

【注释】

刘郎:指东汉末年著名的文学家、辞赋作家,字伯伦。初度:即初度日,古代对男子20岁的生日称“初度”。彩衣:女子的节日服饰,这里指女儿出嫁时穿的礼服。相望:彼此相望,形容距离很近。琴瑟:琴瑟和鸣,象征夫妻和谐。仪刑:以身作则,作为榜样。山河:指国家。将(jiāng)和气:带来和睦之气。五斗:古时容量单位,一斗为十升。红陈:酒色红艳如陈。三升(sāng)官酒:指官酒,泛指美酒。宝蜡:用蜡制成的烛。花光:蜡烛燃烧时发出的光。缟(ɡǎo)夜:白昼,指明亮的晚上。觥筹(ɡōnɡchóu):酒杯与酒筹,泛指饮酒用具。傥(tǎnɡ)来知是疣物:意外得到的快乐,如同长了疣一样。

【赏析】

这是一首庆贺生日的词,写一对夫妻久别重逢后欢乐相聚的情景。全词由序言、正文、尾声三部分组成。

上片写夫妻相见之难。“刘郎初度随春到,尚记彩衣春立。”刘郎,即刘表,三国时吴国大司马。初度日,即男子20岁生日。刘表的女儿刘琦在荆州当太守,为人忠厚善良,很得民心。赤壁之战前夕,曹操想吞并荆襄九郡,就派大将曹仁领兵进攻荆州。刘表死后,刘琮不战而降,荆州失守,刘备也只得退军。这时,刘备在樊城被困住了,诸葛亮派人送信给刘琦说:“今已克捷矣。”刘琦回信道:“闻荆州有难,使君离楚不远,必得死力!”(《三国志·蜀书·先主传》注引《汉晋春秋》)。但刘琦因母亲去世才刚过30天,没有出兵救援刘备。第二年,刘备率军从襄阳撤走,刘琦也只好放弃樊城回荆州奔丧。他母亲去世后不到一个月,刘琦就病逝了。因此,刘琦生前并没有见过他的母亲,更谈不上有什么“彩衣春立”的记忆了。“又上夫人千岁寿,相望不争旬日。”此句的意思是:现在刘琦已经过世,他夫人的寿命也不过百多岁而已,两人相隔千里,见面的时间也不会很长。“琴瑟仪刑,山河态度,长是春风识。”这两句的意思是:刘琦的妻子虽然年纪已老,但她仍保持着青春的仪态,并且像春天里的东风一样温柔地吹拂着她。她就像那琴瑟和谐的夫妻一样,永远相亲相爱。“都将和气,蒸成满院红白。”这两句的意思是:夫妻俩都带来了和睦之气,使得整个庭院洋溢着喜庆的气氛。“我被五斗红陈,三升官酒,驱到郫城北。”这几句的意思是:现在我被征召去做官了,被迫离开了家乡。“解后相逢同一笑,此会几年难觅。”这两句的意思是:等我回来后,再见到你的时候一定会高兴地笑一笑。我们这样难得的机会,今后是很难遇到的了。

下片写夫妻团聚后的欢宴场面。“宝蜡烧春,花光缟夜,未放觥筹急。”这几句的意思是:蜡烛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着,把整个房间照得通亮,而且花灯在黑夜中发出耀眼的光芒。酒杯与酒筹都摆满了,大家都在尽情畅饮。“天然真乐,傥来知是疣物。”这两句的意思是:这样的欢乐真是自然形成的啊!这样的快乐是如此的意外和偶然得来的啊!“我被五斗红陈,三升官酒,驱到郫城北。”这几句的意思是:我是带着五斗酒(按:当时每斗约合十升),三升官酒(按:当时每升约合十钱)去的。

这首词表达了作者对亲人的怀念之情,以及对人生短暂易逝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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