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书琅简,溯高矩、卓越嬴刘而上。四集飞鸿何足数,艺苑独标真赏。鼎足螭盘,钗头凤立,妙迹冰斯仿。一珠一字,效珍都入珊网。
当日诒晋高斋,铁书精鉴,别空诸筌象。好古河闲惟求是,何似风流宏奖。照眼芝泥,惊心桑海,文物翻无恙。松声月色,为君特地疏朗。
【译文】
松月居士的印集,
篆刻技艺高超,追溯古代的楷模,超越嬴、刘。
他的四集作品,何足为数?在艺苑独树一帜,真赏之能。
鼎足螭盘,钗头凤立,妙迹如冰似玉。
一珠一字,都珍奇无比,落入珊瑚网。
当年贻赠晋代名士高斋,铁书精鉴,别空诸筌象。好古河闲惟求是,何似风流宏奖。
照眼芝泥,惊心桑海,文物翻无恙。松声月色,为君特地疏朗。
【赏析】
此诗题咏松月居士的印集。松月居士,即陈夔龙(1862~1940),字松生,号鹤山、松月道人,广东新会人。早年受业于陈澧、张穆,后入京师,从李兆洛学骈文,又从姚永朴学《史记》、《汉书》,得其大要;晚归乡里,以教馆自给,与杨度、梁启超等交往密切。他一生致力于文学研究,曾著有《礼说》、《春秋左氏传补注》等著作。他的书法也颇负盛名,尤工篆刻。
上片起二句赞松月居士印集的高超技艺。“蕊书琅简”,意谓印集如同花蕊一般精致、琅琅上口。“溯高矩”,意为追溯到古代的楷模。“卓越”二字概括了他高超的印技,“嬴”指秦始皇,“刘”指刘邦。两句总括了上文对松月居士技艺的赞誉。“四集飞鸿何足数”,意谓松月居士的四集作品多如飞鸿,数量无法计算。“艺苑”指艺术的花园,喻指各种流派的艺术。“独标真赏”意谓他在艺苑中独树一帜,具有独特的鉴赏力。“鼎足螭盘,钗头凤立”两句写松月居士印作的精美。“鼎足”指印章的三部分:朱文印文、白文边栏和朱文印文下方的白文方框,三者鼎足而立,犹如一个完美的整体。“钗头凤”是指凤钗头的形状,比喻印文的布局。“妙迹”意谓这些精妙绝伦的作品。“一珠一字”意谓每一方印章都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每一个字都有独特之处,珍贵无比。“效珍都入珊网”,意谓这些珍品都被收入了珍宝之网。
下片写松月居士对前贤作品的继承与发扬。“当日贻晋高斋”四句追忆松月居士的师承渊源。“铁书精鉴”指陈澧精于考据之学,对前人著述进行校核、辨疑,并有批校本《周易折中》《春秋左传补释》《礼记通论》《毛诗通论》等著作传世。“别空诸筌象”意谓他能够超越前贤的藩篱,独创一派。“何似风流宏奖”意谓这种风格更显得风流倜傥。“照眼芝泥”意谓灵芝映日,令人眼花缭乱。“桑海”,指战国时期越国被吴国灭亡后,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发愤图强;后来越王复国称霸中原,史称“五战五胜”。此处泛指国家兴衰变迁。“文物翻无恙”,意谓经过时间的洗礼,文化遗产依旧完好无损。“松声月色”指松涛阵阵,月光洒满大地,暗喻松月居士的高尚品格。“为君特地疏朗”指松月居士特别为君创作印作,使作品更加清晰明亮。
这首七律赞美松月居士的篆刻艺术和对前贤作品的继承发扬。全诗语言优美流畅,结构严谨匀称;既颂扬了松月居士的篆刻艺术高超、成就非凡,又表达了对他的敬仰之情;同时,通过描绘松月居士的印作之美和他对前贤作品的继承发扬,展现了松月居士对传统文化的尊崇和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