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云似敛。花信早发,香暗荒馆。僧院墙短。又防翠羽飞来碍书幔。瘦枝缀满。残蜡正冷,清韵先远。芳意柔婉。
乍开好倚冰姿醉巾岸。带雪映朝色,鼻里幽香通一线。犹记梦寒罗浮吹酒面。问俊侣游踪,春去如箭。小窗初见。逊杜老扬州,乡思愁乱。认前朝画图重展。
【注释】
①沈石田竹堂寺:沈周,字启南,号石田先生,明代著名画家。竹堂寺,即竹堂寺,位于浙江杭州西郊灵隐山麓,为南宋名刹之一。②探梅图:指画有梅花的图画。③次周清真韵:即次韵周文清(清真)的诗。周文清,字子开,明代著名文人,工诗善书。④澹云似敛:淡云好像收敛了。⑤花信早发:花开得早。⑥香暗荒馆:幽香暗合荒废的院落。⑦僧院墙短:和尚的寺院围墙矮小。⑧防翠羽飞来:担心翠绿色的羽毛飞来。⑨瘦枝缀满:瘦弱的树枝上挂满了白色的花朵。⑩残蜡正冷:残破的蜡烛正冒着寒冷的气息。⑪清韵先远:清香的韵味远远传开。⑫芳意柔婉;香气温柔妩媚。⑬乍开好倚冰姿醉巾岸:刚刚开放时正好倚靠在冰凌般的花枝上。⑭带雪映朝色:带有雪光的朝霞映照在花瓣上。⑮鼻里幽香通一线:鼻子里闻到淡淡的花香,仿佛连成一线。⑯罗浮吹酒面:梦见自己在罗浮山中饮酒,喝到一半的时候被惊醒。⑰俊侣游踪:意指梦中与俊朗的朋友相偕出游,踪迹难寻。⑱春去如箭:春天过去得像箭一样快。⑲逊杜老扬州:意谓自己不如唐代诗人杜牧之的扬州。⑳乡思愁乱:思念家乡的愁绪混乱不堪。㉑前朝画图:指古代的名画。
【赏析】
这首词是写梅花的,全词意境优美,情致缠绵,笔触细腻,堪称咏梅词中的佳作。词的上片写探梅所见,下片写探梅所感。
“绕佛阁”三句,从时间、地点着笔,写出了梅花盛开时的景象。“澹云似敛”,写天空中的白云好像要收起了。“花信早发”,点明时令已近晚春,说明梅花已经开放了。“香暗”两句,写梅花开放时飘散出的幽香。“僧院墙短”,描写梅花开在矮矮的僧院墙边,显得格外娇小。“又防翠羽飞来碍书幔”二句,写僧人为了防止鸟儿飞来啄食而把书幔收起来。“瘦枝缀满”,写枝条上挂满了白色花朵。“残蜡正冷”,写残烛发出的寒气,衬托出梅花开放的时节。“清韵先远”,写梅花散发着的清香远远地传播出去。“芳意柔婉”,写梅花芳香温存的样子。
词的下片写探梅所感。“乍开”三句,写初绽的梅花正好倚靠在像冰凌一样的花枝上。“带雪映朝色”,“带雪”指梅花上的雪珠,这里用一“映”字写出了雪珠晶莹闪烁的光泽和梅花娇嫩欲滴的神态。“鼻里幽香通一线”,写嗅闻着梅花香气的感觉,仿佛连成一线。“犹记梦寒罗浮吹酒面”,意思是说,还记得梦中曾经在罗浮山边喝酒时被一阵梅花香味熏醒的情景。“问俊侣游踪”,意思是想询问那英俊的朋友现在去了哪里。“春去如箭”,意谓春光易逝,就像箭一样快。“小窗初见”,意思是说在一个小窗下第一次看到梅花开放的情景。“逊杜老扬州”,意谓我不如唐代大诗人杜牧在扬州时的风姿。“乡思愁乱”,意谓因思乡而感到忧愁烦乱。“前朝画图”两句,写梅花的美胜过古代的名画。
此词咏梅之作可谓别开生面,不落俗套,其妙处有三:一是以景入咏,融情于景,借景抒怀;二是以物喻志,托物言志,寓意深远;三是以虚写实,虚实结合,情景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