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冰镂玉。正绮窗霁后,花影犹宿。着意先春,蕊密枝疏,横斜为补修竹。罗浮熟与蓬山远,叹暗隔、银河南北。跂绛霄、蜀帝魂归,慰藉卷帘人独。
珍重消寒旧谱。展图又几度,宫草渲绿。只有南枝,历尽冰霜,怆绝山邱华屋。花心苦为春恩重,听笛里、鹤楼悲曲。料胜如、天水杨娃,写得出芳盈幅。
【注释】
雕:雕刻。镂(lòu):雕刻。
绮窗:绣有花纹的窗户。霁(jì):雨停天晴。
蜀帝:传说中的帝王,这里指杜甫自己。蜀帝魂归:指诗人对朝廷的忠心耿耿和希望收复失地的愿望。蜀:四川。
南枝:向南生长的枝条。
天水杨娃:指唐代女诗人杨贵妃。
天水:地名,在今甘肃。杨娃:杨贵妃。
芳盈幅:满幅都是芬芳。幅,通“拂”,长卷。
【赏析】
此为《疏影·咏残荷》组诗之三,与前两首风格相似。前两句写残荷之美,后两句写残荷之意。“珍重”句点出全诗主旨,即珍惜残荷。后二句借残荷自况,抒发了作者对国事的关注和对朝政的忧虑。
“绮窗”两句,先以花影写残荷,再以花形写残荷,形象鲜明,意境幽雅。“着意先春”四句,用对比手法,写出了残荷的特点,既突出了荷花的娇媚,又写出了残荷的孤独。
“罗浮”两句写冬景。“罗浮”指山名,在今广东境内。“蓬山”指蓬莱山,传说中仙人所居,在今山东蓬莱县东北。《列子·汤问》:
“渤海之东,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树,盘屈三千里,其卑枝曰蓬莱山。”李白《登金陵凤凰台》诗云:“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叹暗隔”两句,意思是说,我虽然身在长安,但心里思念的是洛阳;而你虽然住在洛阳,但心思却在长安。“跂绛霄”两句,是说自己想到天上去找蜀帝。“蜀帝”指刘备,这里泛指刘备一类人物。杜甫一生忧国忧民,他渴望恢复中原,统一祖国。这两句诗表明了作者对国运的担忧和自己报国的志向。
“珍重”两句,是全诗主旨所在。“展图又几度”一句承上启下,既是说画卷已多次收起,又是说看画已很多次。“宫草渲绿”一句是说,画中的草已经染上绿色。“只有”两句,是说只有南边的枝条经受过严冬的考验,而其他的都已经枯萎了。这里的“只有”二字是强调的,突出了残荷的孤高、傲岸、坚韧不拔的精神。
“花心”两句,是说自己的心也如同这春天里的花朵一样。“听笛里”两句,是说听到笛声,不禁想起那悲凉的鹤楼曲调。最后两句是说,这美景比得上天水的杨妃吧。“天水”句化用了杨贵妃的典故。杨贵妃擅长歌舞,能歌《霓裳羽衣曲》。杜甫曾写《丽人行》,歌颂她的美丽。这两句诗表达了作者对美的追求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