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轻凉一夜秋,单衾如水不胜愁,强抛闲梦度温柔。
尽有啼蛩迎别院,已无飞燕近重楼,灯痕寂寞下帘钩。
【注释】
浣溪沙:词牌名。
小雨轻凉 —— 雨点很轻,凉爽。
一夜秋 —— 一个晚上。
单衾如水不胜愁 —— 只有一床单被象水洗过一样冰冷,无法驱走心中的愁苦。
强抛闲梦度温柔 —— 勉强把心思从愁苦中解脱出来,去想些温柔的事情来打发时光。
尽有 —— 全部。
啼蛩 —— 蟋蟀。
迎别院 —— 迎接着别离的庭院。
飞燕 —— 燕子。
重楼 —— 高楼。
灯痕寂寞下帘钩 —— 灯光在窗帘上留下了痕迹,显得格外孤单寂寞。
赏析:
这是一首描写秋夜怀人的词,全词以写秋夜景物、抒离情别绪为主。开头二句,写秋夜雨后的情景:“小雨轻凉一夜秋。”这一句是说,秋雨过后,天气凉爽,一夜到天亮,没有一点暖意。“单衾如水不胜愁”一句,紧承上句,进一步写秋夜的气候与心情。“单衾”,即薄薄的单子盖着的被子。作者说,自己独睡在一间空荡的屋子里,只有一床薄被盖身,感到冰凉而难以忍受;心中不禁生出无限悲愁来。“不胜”二字,写出了作者内心的痛苦和凄凉之情。
词笔又由写景转写人事,“强抛闲梦度温柔”三句,表达了自己虽欲摆脱苦闷而心绪难平的矛盾心态。“强”字,既表明无可奈何的心情,也透露出作者对爱人的深情厚意。“闲梦”,就是无聊地回忆往昔的美好时光,也是对现实不满的表现。“度”是度过的意思。“温柔”是美好的、令人向往的。这句是说,只好抛开一切烦恼,去幻想一些温柔美好的事情来排遣心中的烦闷。这里,作者用反语,表面上似乎是在说自己想要过上一种悠闲的生活,实际上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苦衷,更深刻地表现了自己的感情。
“尽有啼蛩迎别院,已无飞燕近重楼”两句,是全词中的警句,它以声律相映成趣的方式,生动地描绘出一幅凄清的秋夜图。“尽有”句是说,现在到处都响起了蟋蟀的叫声,它们好像在迎接着离别的庭院;“已无”句是说,现在已经没有了燕子停在高楼的檐头,它们都飞走了,只剩下空空的楼台。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说,如今已经听不到那悦耳的歌声(即蟋蟀的叫声),也看不见那些美丽的倩影(即燕子)。作者通过这一联富有形象感的诗句,不仅将时间推移到了秋天的夜晚,而且还将空间扩大到了整个庭院和整个高楼。这两句话既是对眼前景色的描写,又是作者内心感受的形象化表现。作者借景抒情,将自己的忧愁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最后两句,“灯痕寂寞下帘钩”,是全词的最后一部分。“灯”指油灯。“下帘钩”,即拉起窗帘。“寂寞”二字,写出了作者在这样孤寂的环境中,更加思念远方的亲人,而这种思念之情是无法言说的。“灯痕寂寞”,既是指油灯燃尽留下的痕迹,也可以解释为作者眼中的泪痕,暗示了他内心的孤独和哀伤。
这首词虽然只有短短的六句二十个字,但它所表达的思想内容却是十分丰富的。全词通过对秋天景物的描绘,抒发了自己内心的苦闷和相思之情,同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现实情况。这首词写得含蓄委婉,不事雕琢,语言清新朴素而又韵味无穷,是一首脍炙人口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