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百转情千缕,玉釭初灭人无语。枕上镂香痕,两眉温未温。
星河窥绮户,应是魂销处。无赖忆黄昏,卷帘空倚门。
【注释】
百转:回旋。
玉釭(gāng):古代铜制的灯,圆口如盏,下有柄。
镂香:雕花的香气。
绮户:华丽的门户。
魂销处:魂灵消散的地方。
无赖:无奈、无法摆脱的样子。
黄昏:傍晚。
卷帘:拉开窗帘。
空:徒然。
倚门:靠着门站立。
【赏析】
《菩萨蛮》是唐教坊曲名,本为大曲每段的第一曲破,后用作词调名。词牌共有五十六个不同的体式,但就其声律而言,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以平韵为主,一类以仄(上、去)韵为主。本篇即属于前者。
这首词是写闺怨。开头两句写秋夜闺中情事:秋风阵阵吹拂着窗户,吹动着帘幕,在室内来回回旋,牵动着人的感情;而那灯芯刚灭时所留下的残香,也还缭绕在枕边,使女主人公久久不能入睡。“百转”句点出时间已到深夜:“玉釭初灭”,是说灯火刚刚熄灭,“人无语”是说女主人公因思郎心切,所以没有言语。
三、四两句写女主人公在睡梦中仍念及所思念的人,因而她从床上爬起,来到梳妆台前,仔细端详镜中的自己:“枕上镂香痕”,指女主人公在梦中仍然被香气所萦绕;“两眉温未温”,是指女主人公的眉毛还没有舒展开来,也就是说她还未真正入睡。这两句写出了女主人公对丈夫的思念之深以及自己的相思之苦。
过片两句描写女主人公站在窗前向外眺望,看到天边的银河映照着华丽的门户,于是想入非非:“应是魂销处。”这句是说这银河仿佛是魂灵消散的地方,女主人公的思念之情正与银河相应和。“无赖”一词在这里是形容女主人公的情态。她想到自己如此思念丈夫,不禁感到惆怅、悲伤,只好独自面对银河,默默无言地呆立着,直到天明。
最后二句写女主人公面对空荡荡的庭院,只有自己孤独地倚着门站立:黄昏时分,我多么盼望能见到你啊!但见她卷起窗帘,徒然地站在那里。“无赖”一句是说女主人公此时无可奈何的心情。
全词通过描绘女主人公的肖像、动作和心理活动,表现了她的相思之苦,刻画细腻逼真,语言明白晓畅,情感真挚动人,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是一首优秀的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