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扇才轻,井梧初舍。金风飒踏鸳鸯瓦。绣帘未卷隔流萤,来回只在栏杆下。
露蕊柔零,月丝满泻。小鬟多事将萤打。扇儿悄动似能知,飞飞直上墙头者。

【诗句注释】

团扇才轻:团扇刚刚被收起,还带有凉意。

井梧初舍:井边的梧桐树刚长出嫩叶,还在休息中。

金风飒踏鸳鸯瓦:秋风飒飒,吹动着屋上装饰有鸳鸯的瓦片。

绣帘未卷隔流萤:绣花的窗帘尚未卷起,隔断了飞舞的流萤。

来回只在栏杆下:流萤在栏杆周围来回飞舞。

露蕊柔零: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月丝满泻:月光如丝,洒满地面。

小鬟多事将萤打:少女们无聊,用扇子去捕捉飞舞的萤火虫。

扇儿悄动似能知:扇子轻轻地摇动,似乎知道少女们要做什么。

飞飞直上墙头者:萤火虫飞起来,直冲向房墙之上。

【译文】

团扇刚刚收好,井边的梧桐刚长出新叶,秋天来了。凉爽的秋风扫过,拍打着装饰有鸳鸯的屋顶。

绣有花纹的窗帘还未卷起,阻隔了飞舞的萤火虫,它们只能围绕在竹木栏杆之间。

露水沾湿了柔弱的花瓣,月光洒满了大地。少女们无聊,用扇子去捕捉飞舞的萤火虫。轻轻的扇子摇动,好像懂得少女们要干什么似的。飞舞的小萤火虫,直冲到房墙之上,不知疲倦。

【赏析】

这首《踏莎行·秋意》是宋代女诗人李清照的作品。这是一首描绘秋夜闺情的词作。上阕描写秋日庭院景色,突出一个“轻”字;下阕则写室内活动,突出一个“静”字。全词通过细腻的刻画和生动的笔触展示了一幅深秋季节的夜晚图景,表现了词人孤独寂寞的心情。

首句“团扇才轻”点明季节,暗示词人的心境。“井梧初舍”,井梧即梧桐,井边之梧初发新叶,正与词人此时的心境相合。“金风飒踏鸳鸯瓦”两句写院中的景致。“飒”为疾声,说明秋风劲烈而急骤。“鸳鸯瓦”即双凤头瓦,这种瓦当在宋时极为流行,其上有双飞比翼之鸟。“绣帘未卷隔流萤”,绣帘虽未卷起,却挡住了流萤,可见夜色的幽深。“来回只在栏杆下”,言流萤绕着栏杆飞舞徘徊。

“露蕊柔零”四句写室内环境。露水沾湿了花瓣,月光洒满了地面。“小鬟”指年轻女子,她们无聊地拿着团扇去捕捉飞舞的萤火虫。“扇儿悄动”,似乎知道少女们想捉萤火虫的意思。“飞飞直上墙头者”,萤火虫振翅直上墙头,仿佛在寻找出路。

此词上阕写室外秋意浓重、秋色宜人,下阕写室内秋光黯淡、秋意凄清,情景交融而又相互映衬,表现出李清照内心的孤寂和哀愁。全词以抒情为主,兼有描写,构思精巧,用语自然,清新淡远,别具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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