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雨收春芳事尽。绿涨溪桥,花落无人境。几点萍香鸥梦稳。柳绵吹尽春波冷。
溪上人家开返景。招手渔竿,烟外浮孤艇。回首桃源仙路迥。一声欸乃川光暝。

【注释】

宿雨:昨夜的雨水。

溪桥:溪边的桥梁。

返景:夕阳反射在水面上的景象。

欸乃:船桨拍水声,古代民间歌曲中常用作节奏。

桃源仙路:陶渊明《桃花源记》中的理想境界,指世外桃源。

【赏析】

此诗写诗人泛舟南浦时所见之景色。开头二句写春光已逝,花落人稀,绿涨溪桥,柳绵吹尽,春波冷清。三、四句写溪上人家,招手渔竿,烟外浮孤艇,回首桃源仙路迥。结句写江上归帆,一声欸乃,天光欲暝。

“宿雨收春芳事尽”,一开头就点出“宿雨”二字,说明是宿雨过后,天气转晴。“春芳事尽”即春意阑珊了!这两句写春色已失,春意已尽。“绿涨溪桥,花落无人境”,这是一幅幽美的画卷。诗人由远而近,由虚而实地描绘了一幅生动的水乡春景图。“溪桥”、“花落”,“无人境”“萍香鸥梦稳”,都是以动衬静,以动衬静,写出春色之美。“几点萍香鸥梦稳”一句更显得有情有趣。“梦稳”,即梦中安稳,形容心情舒畅,闲适自在。这里既写出了鸥鸟悠然自得的神态,又烘托出了溪桥春景的恬淡之美。

“柳绵吹尽春波冷”,这二句紧接前二句而来,从视觉和触觉两方面描写春景。“柳绵吹尽”,是说春风渐去;“春波冷”,是说春天即将结束。这二句既是对前面景物的概括,又是对后面景物的预示。

“溪上人家开返景”,这二句写诗人眼前所见的景物。“溪上人家”,是诗人泛舟途中见到的景物。“返景”,是指夕阳倒映在溪水中的景色。诗人由眼前的景转入对往事的回忆。

“招手渔竿,烟外浮孤艇”,这两句是说,溪岸边上有个渔夫在招徕过路的人。“烟外浮孤艇”是说远处有一个渔人在烟波之中撑着一只小船。“招手渔竿”,是说渔夫在招呼行人;而诗人则在回忆当年陶渊明在桃花源中的隐逸生活。“桃源仙路”是陶渊明所向往的一个地方(见《桃花源记》),所以诗人在这里以桃源为比,暗含了陶渊明的遗民身份。

“回首桃源仙路迥”,这二句是说,诗人回首遥望,陶渊明的桃源之路已经远远地消失在远方了。“桃源仙路”与“桃源仙路迥”相对应,都暗寓着诗人自己的处境——远离尘嚣,回归自然。

“一声欸乃川光暝”,尾韵四句写诗人夜泊江上的情景。“欸乃”,是船工拉纤时发出的声调,这里用它来代指船夫。“川光”即江面泛出的微光。这句是说,当渔人招徕行人,诗人回望了桃源之后,江上已是暮色苍茫了。“一声欸乃”是说,船夫在拉纤时发出了船桨击水的声响;而“川光暝”则是说江面上泛起了一层薄雾,夜色渐渐降临了。

这首诗写的是诗人泛舟南浦时所见之景色,通过写景表现诗人的心情变化。全诗语言明白如话,意境优美,含蓄委婉,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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