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滴松梢,泉穿竹径,一带疏阴催暮。
凭阑目断白云深,但萧萧、满身香雾。
闲情欲诉。
怅荒渚、难招鸥鹭。
俯沧浪,叹荷衣谁浣,天涯尘土。
佳期误。
落尽梅花,寂寞谁为主。
玉琴弹破碧天寒,问东风、鹤归何处。
重寻旧址,谩赢得、苍烟冷雨。
黯销魂,入夜啼鹃更苦。
【注释】
“西子妆”:指西湖。
松梢:松树枝叶上露水。
泉穿竹径:泉水在竹林中穿流。
疏阴:稀疏的树林。
凭阑目断:站在栏杆旁远望。
萧萧:风声。
沧浪:指西湖的水波。
玉琴:指古代的乐器——瑟。
【赏析】
这是一首写景抒情之作,是词人登楼眺望西湖景色时有感而作的。此词上片着重描绘雨后西湖的景色,下片则抒发作者的身世之悲和怀才不遇的感慨。
“西子妆·雨中坐放鹤亭眺湖光山色感而赋此”词的上片开头两句写景,以写景入手。“露滴松梢”,点明时节,说明是在初秋;“泉穿竹径”,表明地点是西湖边的一处小亭子——放鹤亭。“一带疏阴催暮”,写出了天气已晚,夕阳西下,云霞渐渐暗淡,一片苍茫。这两句从大处落墨,勾勒出一幅清幽秀丽的山水画卷,使读者仿佛置身于那雨后的西湖之中。接着,“凭阑目断白云深,但萧萧、满身香雾”。词人的立足点在楼上,他凭栏远眺。只见远处的白云悠悠地飘来飘去,近处的杨柳树丛里弥漫着阵阵清香,而那柳絮般的杨花随风四散,似乎要与人们捉迷藏一样。这里写的是雨过天晴之后的景象,也暗寓了词人对美好事物的珍爱。
下片开始,词人笔锋一转,转入抒怀。“闲情欲诉”,意思是说,面对如此美好的春光和大自然的美景,词人心中不禁产生了许多闲愁别绪,想要倾诉出来。“怅荒渚、难招鸥鹭”,词人感叹自己身处荒洲之上,难以招得志同道合的人来共饮高歌,表达出一种孤独寂寞的情怀。“俯沧浪,叹荷衣谁浣,天涯尘土。”词人又想到荷花虽然美丽,但是一旦被污染,就会被人抛弃到污泥中去了。这一句既是对荷花的比喻,也是对自己遭遇的写照,表现了词人对社会现实的不满和对命运的无奈。“佳期误”,意谓本想与情人相聚,可是由于种种原因,却未能如愿。“落尽梅花,寂寞谁为主”,进一步表达了词人内心的惆怅和孤寂。最后三句是全词的总结:“玉琴弹破碧天寒,问东风、鹤归何处。”“玉琴”是指瑟,这里用玉琴代指瑟音。词人借瑟声弹奏一曲,发出凄冷的哀鸣,好像在询问东风吹来的是什么声音?“鹤归何处”,是说东风吹来的瑟音,究竟能将那归来的白鹤吹向哪里呢?这一句既表达了词人对于友人的思念之情,也隐含了对世事无常的感慨。
下片最后三句“重寻旧址,谩赢得、苍烟冷雨”,“苍烟冷雨”指的是杭州城郊的景色。这里说的是词人再次来到旧地,但是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只有苍凉凄冷的烟雾和细雨,让人感到一种深深的失落和哀伤。
整首词语言优美,意境深远,充满了浓厚的文化气息和历史感。词人在词中运用了大量的典故和象征手法,使整首词显得更加富有诗意和艺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