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疏狂,有人微笑,衰年空恋烟霞。纷纷藉藉,谁是井中蛙。不见王侯第宅,全换了、乳燕栖鸦。况早是,黄绸被破,衙鼓不堪挝。
多些。这聒噪,不言铅汞,便说袈裟。告几尊仙佛,也莫高夸。生死原如昼夜,历今古、荒冢如麻。且相对,花枝酒盏,镇日醉山家。
【注释】
满庭芳 · 述怀(节选)
老子疏狂,有人微笑,衰年空恋烟霞。纷纷藉藉,谁是井中蛙。不见王侯第宅,全换了、乳燕栖鸦。况早是,黄绸被破,衙鼓不堪挝。
多些。这聒噪,不言铅汞,便说袈裟。告几尊仙佛,也莫高夸。生死原如昼夜,历今古、荒冢如麻。且相对,花枝酒盏,镇日醉山家。
【赏析】
此词上片以井底蛙自比,慨叹世态炎凉,官场黑暗。下片以饮酒为题,抒发自己纵情声色、不问世事的情怀。
上片起首两句“老子疏狂,有人微笑”,写其疏狂之态和他人的微笑态度。“老子”二字,写出了词人旷达豪迈的性格,“疏狂”二字,则表明他不屑与世俗同流合污。“有人微笑”三字,表明词人自信其为人洒脱超脱,不为世俗所累。“衰年空恋烟霞”,点出自己虽已老迈却仍对烟霞美景充满向往之情。“纷纷藉藉”,是形容世事纷纭复杂,变幻无常。“谁是井底蛙”,是借喻那些身居高位而不识天下大势、不识国家大事的人。“不见王侯第宅,全换了、乳燕栖鸦。”这是对世态炎凉的进一步说明。王侯第宅,指那些权贵们的豪宅别墅。乳燕栖鸦,是形容这些权贵们已无权势可言,如同燕子、乌鸦一般。
下片“多些。这聒噪,不言铅汞,便说袈裟。”承上阕而来,继续写自己的处世态度。“多些”,是说词人对世间种种纷扰之事已见怪不怪了。“这聒噪”四字,是说自己虽然身处纷扰之中,但并不为之动心,只是静静地旁观而已。“不言铅汞”,是说自己对于名利富贵之类东西并不放在心上。“便说袈裟”,是说即使谈论到一些佛教术语,也只是当作笑谈而已。“告几尊仙佛,也莫高夸”,是说即使是向神仙佛祖求教,也不必过分张扬。“生死原如昼夜,历今古、荒冢如麻。”这是词人对人生哲理的领悟和感慨。生死循环,就像白天黑夜一样自然;历史上的帝王将相,如今都已化作了一堆堆荒废的坟墓。这几句既是词人对历史兴衰更替规律的认识,也是对人生短暂无常的感慨。“且相对,花枝酒盏,镇日醉山家。”最后两句词人通过饮酒来抒发自己对现实社会的不满和对理想的追求。“花枝酒盏”三字,描绘了一幅宁静美好的画面:花木掩映下的庭院里摆满了酒具,词人端着美酒,对着花儿和柳枝,整天沉醉在山水之间。“镇日醉山家”五字,表明词人宁愿过着这种远离尘嚣的生活,也不愿过那种勾心斗角、争名夺利的生活;宁愿在山水间度过每一天,也不愿在仕途上奔波劳碌。
这首《满庭芳》是辛弃疾退居带湖后所作。词中通过对生活琐事的描述,反映了词人对世态炎凉的感慨以及对理想生活的向往。全词情感真挚,意境深远,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