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阴。集江湖逸老,蓑笠易冠簪。蕉院敲诗,筠廊斗韵,上方钟磬刚沈。乍弹指、华严劫换,似鹤返、呼起旧冤禽。魍魉犹存,阇梨都散,那忍重临。
刘应一时俱逝,任鱼笺雁信,难写离心。邻笛惊秋,僧床借梦,休向前度追寻。问莲社、高踪甚处,盼檀越、施舍布黄金。为语词仙,别来只共愁深。
【注释】
憬吾:指僧人。净土:佛教语,指西方极乐世界,又称“佛国”。兰若:佛寺。白石:指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这首词是苏轼应友人僧憬吾函来所寄,写其旧游净土寺的感怀。
华严:佛经宗派名,为大乘教之重要教义。劫(jié):佛教语。佛教以三千年为一劫,每一劫为一中千,一中千又分为十小千、百千等。此指佛教所说之时间。换:变易。
上方:指佛寺。筠(yún)廊:竹编的廊屋。斗:比并,争竞。
华严劫换:即华严劫变。
魍魉(wǎng liǎng):古代传说中山林中的鬼怪。阇梨(dié lí):梵语,意为“师”,此处指僧人。散:分散。
鱼笺雁信:借指书信往来。鲤(lǐ):鲤鱼的通称,古人常用它来象征书信。
邻笛:近邻人家吹奏的笛声。惊秋:引起秋天的凄凉。僧床:和尚的坐卧处。
莲社:佛教徒集会之所,亦泛指佛教社团。檀越:佛教徒对佛祖的尊称。施舍(shī sè):布施或施舍财物给别人。
词仙:词坛上杰出的人物。别来只共愁深:自从分别以来,彼此的心情都是十分忧愁的。
【赏析】
这首词是酬答僧人憬吾函来寄诗之作。首二句点出佛堂幽寂,集于江湖逸老,蓑笠易冠簪,表明自己虽已隐遁,但心仍牵挂着人间红尘,犹有牵挂之心。三、四句描绘佛堂景象,蕉院敲诗;筠廊斗韵;上方钟磬刚沈。乍弹指、华严劫换,似鹤返、呼起旧冤禽。意谓佛堂里传来了诗声,仿佛在召唤那些被冤的飞禽走兽。这两句用比喻和典故写出了佛堂里的幽雅与禅理,表现了作者的超然物外之情。五、六句写僧人们都已离去,只有自己还在怀念着他们,而自己的思念也难以传达给远方的亲人和朋友。最后两句写自己期待着与朋友的重逢,希望朋友们能慷慨解囊,资助自己在佛教社团的活动。整首词表达了作者对于佛门生活的向往以及对人间友情的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