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渺何许,仙侣泛仙舟。海天寥阔,千里万里御风游。左右青童玉女,上下霓旌翠盖,花雨散中洲。合奏钧天乐,王母驾灵虬。
松为篷,桂为楫,破云流。翔龙翥凤,盘曲古节几春秋。恍若轻身遐举,泛览十洲三岛,对此可忘忧。欲借长风便,吹我到杭州。

【注释】

蓬莱:传说中的海上三神山。渺:远而小,看不见。何许:何处。泛:泛游。仙侣:仙人的伴侣。仙舟:神仙所乘之船。左右:指左右手。青童玉女:古代神话中的男女道士形象。霓旌翠盖:彩虹般的车盖。钧天乐:天上的音乐。王母驾灵虬(qiú):王母驾着龙车。王母:即西王母。

【译文】

蓬莱山遥遥在何处?仙侣乘着仙船泛游海中。天地广阔,千里万里御风而行。周围有青色的童子和白色的美女,头上有彩虹般的车盖和翡翠似的车盖。花雨从空中洒落,落在大洲上。合奏天上的音乐,王母骑着龙车驾着祥云。

松木为篷,桂花作为船桨,破开云雾向前航行。凤凰和鸾鸟飞舞盘旋,古老的曲调几经春秋。恍若轻飘飘地升向天际,游览了十洲三岛。面对这一切可以忘却忧愁。想借着长风的力量,把我吹到杭州去。

【赏析】

此词是谢脁对友人赠送的竹根仙槎的酬答之作。仙人所乘之槎,本非人间之物,谢脁却把它当作仙友赠与的礼物,并赋诗以答谢,可见其情真意切。词中描绘了一幅幅神奇瑰丽的仙境图,抒发了自己渴望成仙、逍遥自在的情怀。

上片写仙槎的神妙和泛游之乐。首句点明泛游之地——蓬莱,“渺”字形容仙山遥远而神秘,给人以无限遐想的空间。次句写泛游之景——“仙侣”,指得道成仙的仙人。“泛仙舟”表明泛舟是在仙山之上。这两句既交代了泛游之处,又渲染出仙境的幽雅、清奇。三、四句写泛游时所见之景:“左”指左手边,“右”指右手边,这里暗喻仙人左右手各持青童、玉女等仙女;“上下”则指上方和下方,暗示仙人乘坐着彩虹般的车盖和翠绿色的车盖,还有飘洒而下的花雨。五、六句写泛游时听之景:“合奏钧天乐”,“王母驾灵虬”,这是说仙人正在合奏美妙动听的天乐,王母正驾着祥龙飞腾。“钧天乐”即天上的音乐,“灵虬”指龙。这两句既写出了仙境的美妙,也表现了仙人的高超技艺。

下片写泛舟的情趣。七、八句写泛舟时的感受。仙人乘着仙槎,如在云间遨游,“翔龙翥凤”“盘曲古节”,表现出仙人飞行自如的神态,仿佛经历了许多春秋,历尽风霜雨雪。九、十句写泛舟时的意境。仙人恍若凌空而飘,漫游过十洲三岛,看到世间万物,感到心旷神怡,忘怀尘世烦恼。十一、十二句写泛舟时的愿景。仙人想乘着长风,飘然而至杭州。杭州是人间繁华之地,又是谢脁的故乡,因此,这里的杭州就成了人间仙境。

整首词融情入景,情景交融,构思新奇奇特,想象丰富奇特,语言清新自然。词中虽无仙境描写,但读者却仿佛身临仙境之中,感受到了仙人的逍遥自在,也表达了作者的羡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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